还未等胥家兄弟将他们的观察与记录细细述说,洛豪却突然抬起手,做了个打断的手势。
“先别急着说。”
他的目光在几人脸上缓缓掠过,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
“我愿意和你们合作,至于细节,等我们离开海岬再慢慢研究。眼下时机已经成熟,拖得越久,越可能生变。大家一起走吧。”
说完,洛豪袖袍一挥,一道清光从他掌心涌出,化作一艘晶莹剔透的飞车——正是他炼制的灵车“云影”。
“上来吧。”
洛豪踏入车头,转身招手。
寒冰茹、孔灵涵、骆秋月以及胥家兄弟皆不敢怠慢,纷纷跃上云影,灵车上的阵法在灵石灌注下逐渐亮起,随着洛豪一道手印打出,阵法顿时流转成光,灵车发出低沉的嗡鸣声,开始缓缓升空。
然而,就在云影即将破空而去的刹那,一道刺眼的遁光自远处飞射而来,速度极快,如流星划空,灵车的阵法刚要完全激活,洛豪眉头一动,手指轻点,灵车的光芒便骤然一敛,停悬半空。
那遁光几乎同时停在数十丈外,一个身穿青袍的中年修士显露身形——正是濮信仰。
“濮兄?”
洛豪微微皱眉,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,却并未有太多敌意,
“你这是何意?难道……想通了,要与我们同行?”
濮信仰神情复杂,目光在洛豪与云影之间闪烁几下,最终还是缓缓摇头,他的声音略显低沉,却带着几分真诚与叹息,
“洛兄,我知道我劝不住你,也知道你向来有自己的打算。但我必须提醒一句——这些年来,不止一次有人自信满满地说能离开海岬。可他们一个个都消失在外海的潮汐流中。后来又有修士进来,说那些人根本没能离开,都葬身在海岬之外的混沌灵潮里……”
他说到这里,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与无奈并存的神色。
“我不得不承认,你能从海岬深处活着回来,这份本事,我濮信仰自愧不如。但我仍要劝一句——海岬不是寻常禁地,若真是仙阵所化,阵外或许并非出路,而是另一重困境。洛兄……保重。”
洛豪静静地听着,神情平静,只有眸光深处微微闪动,他早已料到濮信仰的心思,濮信仰虽是老修,却极惜命,一向以稳妥为先,对方能在海岬岛生存百余年而不陨,靠的就是这种谨慎与自保之心,他的担忧不无道理,可洛豪却早有自己的决定。
“濮兄一番好意,我心领了。”
洛豪笑了笑,声音淡然,却带着一股不容动摇的自信,
“这世上哪有不冒险的修行?既然已知此处是仙阵,那就更不能困守于此。若连阵门都不敢去触,修行又有何意义?”
说到这里,他语气忽然转冷,
“更何况,我洛豪不欠谁,也不求谁留下。濮兄若担心,便在这里守着吧。我走自己的路,生死自担。”
他话音落下,直接激发了云影,只见云影骤然光华大作,一道白芒破空而起,如流云卷风般疾驰远去。
“濮兄,后会有期。”
洛豪的声音从空中淡淡传来,随即被风声掩去。
濮信仰仰头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白光,胸口微微起伏,心中说不出的滋味,那种淡淡的懊悔感,像被潮水一点点浸透的石头,悄然浮上心头。
“或许……我真的该跟他们一起走。”
他喃喃自语,却终究没有动,半晌后,他叹了口气,转身准备离去。
而在更远处,一道阴沉的神识悄然收回,一个身影隐在角落中,眼神冷若刀锋,那人正是柯力涯。
“终于走了。”
他低声咬牙,声音中满是恶意与压抑的怨恨,看着那消失在天际的灵光,他的脸色阴沉如墨,手背上青筋暴起,他曾被洛豪当众羞辱,那份屈辱让他至今夜不能寐,若不是顾忌洛豪的实力,他早已出手报复。
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远处的濮信仰,心中杀意一闪而过,若非濮信仰多年盘踞在海岬,颇有人脉,又深知此地隐秘,他真想立刻出手泄恨。
“哼……走得好。最好永远别回来。”
柯力涯目光冰冷,袖袍一甩,转身化作一缕遁光消失在角落深处。
洛豪驾驭着云影,化作一道白虹掠空而去,云影没有飞出多远,便在海岬岛的边缘停了下来,灵光缓缓收敛,车身悬浮在一片灰白的浪涛之上,脚下的海潮此起彼伏。
洛豪神情平静,目光深邃,他取出一枚空白玉简,轻轻抛给胥峰意,沉声开口,
“你将你这些年观察到的岬识藻的规律都刻录进去,尤其是涨潮、落潮时的灵力波动,还有海岬岛边缘潮汐流转的时辰变化,一丝都不要漏。”
胥峰意早已料到洛豪会问这个,立刻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,双手奉上,恭敬地开口,
“前辈,我这些年日日观察、夜夜推演,将所见所悟全部记录在这枚玉简之中。包括潮汐流的方位、岬识藻的活动频率,以及灵潮反噬的时间节点,全都刻在里面。请前辈过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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