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。
孩子虽然生了,但她月子还未坐满,可不能忧思过度。
……。
皇帝铁青着脸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之上。
下方分别跪着皇帝的贴身太监来顺以及秦濓。
此时。
两人瑟瑟发抖的跪着,低垂着脑袋,连大气儿都不敢出,两人的面前地面上,全是散落了一地的奏折。
皇帝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书案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这巨响声,震得下方跪着的两人身子皆是一颤,尤其是秦濓,整个人抖得就跟在筛糠一般。
上首的皇帝粗喘着气,寒声道:“秦濓,抬起头来。”
秦濓身子一僵,死死咬住后牙槽,艰难的咽了咽,随后硬着头皮缓缓抬起了头,却不敢抬起眼皮去看震怒中的皇帝。
“看着朕。”
“……”
当秦濓看到皇帝那阴鸷的神情,那充满戾气的眸子时,吓得心肝一颤,忙不迭的又垂下了眼帘,可想到皇帝刚才的话,眼睫颤抖的再次抬眸看向上首的皇帝,瞳孔里,满是惊恐。
“秦濓,你来替朕分析分析……你那身为镇国公的祖父,你那身为战神兄长,你那县主的嫂子,从去年冬天开始至今,先是捣鼓出什么烘笼儿,随后又施粥,然后又上山打猎救济灾民,如今…。你镇国公府这些天更是在城北菜市口,让泥瓦匠们去教导百姓们如何垒砌取暖的炕,你说说,你说说你的兄长,你的祖父,你的嫂子屡屡收买人心,究竟有何图谋?”
“……。”秦濓吓得面如土色,整个人都软软的瘫坐在地了。
这话……
这话他不敢贸然开口接。
因为,他也是镇国公府的一员,他是镇国公的孙子,他是战神的庶出弟弟,就算他早就从镇国公府搬了出来,住进了皇帝赏赐的府邸,但他的出身,他身上流着的血,是永远都不可能被改变的。
难怪……
难怪去年大哥成亲后,大哥被当时的皇帝召见进宫没多久,父亲和大哥就频繁出入祖父的院子,而父亲也变得忙碌起来,他多次试探询问,父亲始终都不肯对他透露半点口风。
合着原来……
原来祖父和父亲以及大哥,早就密谋着要造反了,此等的大事,甚至这事儿有可能连大嫂这一介女流都知道,却独独隐瞒着他,就因他是庶出的身份,便排挤他,便不信任他。
那一家子,全都那他当外人。
前些天。
他和皇帝突临镇国公府,他给祖父下毒之时,心底还多少有着愧疚和不安,现在……。他真真是恨不得当日就毒死那偏心到胳肢窝的老不死的。
当日他下毒的事儿,那老不死的肯定已经知晓了。
现在。
他即便是想要回头,那老不死地和父亲以及那煞星,也绝对不会原谅他的。
回去了——他立即就得死。
没有了皇帝的庇佑——他同样会被祖父和父亲清理门户给清除掉。
不回去。
他继续跟着皇上——他尚有一线生机。
思及此。
秦濓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,决定向皇帝投诚:“皇上……学生,学生认为镇国公,战神和县主,他们屡屡收买人心,十有八九是意图不轨,是想要造反。”
秦濓此话一出。
来顺吓得一口气差点就没提上来。
这镇国公庶出孙子,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。
究竟是太蠢?
还是太会算计人心了?
皇帝双眸一眯,似笑非笑的看着下方的秦濓许久后,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。
“秦濓,镇国公乃开国功勋,为大乾的建立,立下汗马功劳;战神这十多年守护边疆,屡屡击退蛮夷的进攻,战功赫赫,你空口白牙的就猜测他们要造反……秦濓,你可知污蔑朝廷有功之臣该当何罪?你又有何证据?你若拿不出证据来……。”
秦濓诚惶诚恐的忙不迭开口道:“回禀皇上,学生……学生刚刚听闻了皇上的询问,忽的想起了去年冬天至今年镇国公府所发生的异常,从去年冬天镇国公府办了喜事,从大哥婚后没几天被太上皇叫进宫回来后,没过多久,学生便看到家父和大哥经常去祖父的院子里,而且很长时间都不出来,而家父一天也神色凝重忙忙碌碌的……。此时再联想起他们这一年来屡屡收买人心,明明那些烘笼儿和炕的做法,若是直把图纸接上交至皇上,由皇上推广出去,肯定比镇国公府慢慢推广出去的时间快多了,但是他们却并没有交出来……。”
皇帝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濓:“继续往下说。”
“遵命。”秦濓磕头后,便又继续开始滔滔不绝了。
其中。
有真话。
有秦濓的猜测。
更多的,则是秦濓的捏造之言……
一旁的来顺听着秦濓这些话。
既为镇国公和战神的大胆表示震惊。
也有对镇国公和战神的同情。
有了秦濓这个蠢货。
镇国公和战神还真是不幸……
战神目前远在西川,皇帝暂时拿战神没辙,但是留在京城的镇国公和战神的爹娘,可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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