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南阳侯府。
因昨日为燕似锦顾烈星二人举办婚事,侯府上下外加前来观礼的众人全都忙的连轴转,晚上的酒宴众人都是敞开了喝,一直喝到了凌晨,醉了就直接在南阳侯府留宿了。
第二日早上,别说是宿醉的宾客了,就连侯府的十几个下人都没能爬起来。
就在南阳侯府的北角,种着一片茂密的竹林,竹林之中搭了一间小竹榭,是夏日纳凉冬日赏雪的一处幽静之处。
朝阳初升,晶莹的露珠从竹叶上滚落,竹林中的乘凉小谢里,傅墨卿晃了晃脑袋,一脸茫然地从竹榻上坐了起来。
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,又看了看地上凌乱的衣裳,脑子有一瞬的空白,随后嗡了一下。
但很快,她便恢复了平静,淡定地从凌乱的衣裳中挑拣出自己的衣物,一一穿上。
几年前,她被她几个不怀好意皇兄带人围堵在温泉池中,差点就暴露身份时,她都没慌。
昨晚不就是贪图美色睡了个男人,多大点事,她慌什么。
傅墨卿穿好衣裳,从竹榻上起身,竹榻发出‘吱呀’一声,床榻内侧的人似被吵醒,皱着眉咕哝道。
“百岁,醒酒汤……”
良久未听得回应,男人终于睁开了眼。
“醒了?”傅墨卿站在床下看着他。
裴子野瞬间惊醒,腾地坐起,压的竹榻吱呀乱响。
傅墨卿面无表情地垂眸扫了扫那竹榻:啧,真响。
得亏这侯府占地广,人又少,不然昨晚不得吵翻整个南阳侯府?
“三皇子?昨晚……我们……三……”
裴子野突然打住,俊逸的五官挤做一团,脑子里更是一片混沌,他只记得昨日高兴,便多喝了几杯,还与梁国三皇子攀谈了几句。
两人对顾烈星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表示一致认同,而后一见如故,相谈甚欢。
一直到半夜,他们又嫌黎照吾一群粗汉划拳斗酒太吵闹,两人心照不宣地各提了一壶酒在南阳侯府乱逛,不知不觉便逛到了这处竹林中。
而后,月光朦胧,竹声悦耳,两人迷离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就纠缠到了一起……
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裴家少主,想起昨夜的画面都忍不住面红耳赤。
他不知傅墨卿竟然是女儿身,更不知自己酒后会做出这等轻狂之事。
“三殿下,我……”
“这就是裴少主的另与相谋?”
裴子野正要解释几句,却听傅墨卿冷漠的质问声劈头而来。
裴子野一愣,“不是,你听我……”
傅墨卿摆摆手打断他的话,冷酷无比道:“再过几日我便要回北梁,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,我会给你通商商引,只是望你守口如瓶,不要坏我大事。”
“我不是为了商引。”
被污蔑的裴子野额头上青筋突起,拧着眉毛,低吼道。
他犯得着吗?
他命不长久,家里的金山银山他活到死都花不完,他要什么商引?
傅墨卿一怔,不想儒雅病弱的裴子野,发起怒来也挺凶的。
她当然知道他不是为了商引,因为昨夜从头到尾主动的是她。
昨晚她确实太冲动了,为了一己私欲,将清风明月的裴子野给拉下水,实属不该。
商引是她给他的补偿。
傅墨卿双手抱胸,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暧昧的痕迹。
“是与不是,先把衣服穿起来再说吧,裴少主。”
裴子野被她一看,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,咬着后槽牙捡起了一旁的衣裳。
傅墨卿也不管裴子野气的七窍生烟,打定主意要‘倒打一耙’。反正她不需要他负责,她也不会对他负责。
表现的冷酷一点,也好让他少点心理负担。
裴子野穿好衣裳,抬头一看,眼前早已没了傅墨卿的身影。
裴子野暗自懊恼,一拳锤在竹榻上,竹榻发出声响,这声响又弄的他莫名烦躁。
他这是干了什么混事!
……
侯府另一边,正院。
燕似锦一觉睡到自然醒,一睁眼就看见了一张大大的俊脸。
“早上好,顾夫人。”
顾烈星撑着脑袋不知道欣赏了多久,见她醒来,立即献上身为丈夫的绝对问候——一顿乱亲。
燕似锦被他的狗氏乱啃弄的脸颊发痒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顾烈星见她饱睡了一觉,神采奕奕,也安心了许多。
他松开她,伸手将她作乱的头发一丝一丝捋到耳后。
“夫人今天有什么安排?想去哪里玩吗?”
二人新婚,顾家没有长辈,没什么规矩需要遵守。
就算有,燕似锦来了便是最大的规矩,顾烈星自然不会拘着她半点。
燕似锦想了想,“身为顾氏新妇,自然是要先给顾氏祖先先上香,再给公婆上茶,方才是正事。”
顾烈星一百个服帖,眼睛都要笑没了。
“好,我带夫人去祠堂,拜完祠堂,还劳烦夫人给新家各院取个名,这新房落定还没拟名呢。”
燕似锦莞尔一笑,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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