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辰升,去吧。”月乐站在擂台边,目光平静地扫过场中比试。他侧身对身旁的辰升说道。那声音不轻不重,却字字清晰。
“撑得久些便好。”他略作停顿,语气温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,“你不是她的对手。”
说话时,他眼帘微垂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。手中折扇轻轻展开,遮住了半边面容,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睛,默默注视着擂台方向。
“师叔,我……”辰升喉头微动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,骨节微微发白。
“心中有惑?”月乐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泓秋水,却让辰升的后背沁出一层薄汗。远处传来擂台边观众的喝彩声,更显得此刻师徒之间的沉默格外沉重。
“弟子……让师叔失望了。”辰升垂首盯着地上摇曳的树影,斑驳的光影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他嘴唇微颤,声音轻若蚊呐
“习武之人,最忌未战先怯。”他忽然顿住,目光微凝。远处传来白沐贞剑鞘轻叩擂台的声音,清脆得刺耳。月乐收回视线,声音忽然轻了几分,去吧,让为师看看这些时日的长进。”
“嗯。”辰升低低应了一声,目光却似被朝露沾湿的蛛网,粘着在擂台中央那道素白身影上。晨光斜照,将那袭白衣映得如新雪初霁,刺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。远处蝉鸣乍起,更显得此刻他喉间那声应答干涩得发紧。
“单论天份,她就是天下第一。”月乐负手而立,衣袂被晨风轻轻掀起,又缓缓落下。他望着擂台方向,语气平淡,这话说得极轻,却字字分明,像是一柄未出鞘的剑,虽不见锋芒,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凛冽。
“可惜……”他忽地轻叹一声,这叹息混着薄雾,还未完全出口便消散在风里。唇边牵起一抹几不可见的苦笑,像是怜惜。
“在很多人眼中……”月乐目光越过喧嚣的擂台,投向远处。他的眼神渐渐凝成寒霜,抬手拂过被风吹乱的发丝,语中带着森然寒意,仿佛从九幽地府传来,让人不寒而栗,“死掉的天才,才是最好的天才。”
……
辰升刚一上台,便感觉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。四周的喧嚣声仿佛瞬间远去,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声。他握紧拳头,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,却发现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。
白沐贞的目光淡淡扫来,那眼神平静如水,却让辰升感觉仿佛被看穿了一切。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,后背已然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。
“你?也三招。”白沐贞眼波流转,素白衣袖上的流云暗纹随风轻颤,宛若真云游走。她整个人立在那里,就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名剑,虽未出锋,却已让人感到丝丝寒意渗入骨髓。
“呼,承让。”辰升刚踏上擂台青砖,便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窜上脊背。白沐贞负手而立,素白衣袂纹丝不动,整个人却似一堵无形的气墙,压得他呼吸都为之一滞。
台下嘈杂声忽远忽近,他耳中只听得自己擂鼓般的心跳。指节不自觉攥得发白,掌心已沁出冷汗。对面那人明明连起手式都未摆,却让他浑身肌肉绷得生疼,仿佛被无数无形丝线牵引着四肢。
“请。”白沐贞轻吐一字,声若碎玉。辰升喉头滚动,忽觉阳光都冷了几分。她站在丈许之外,却像座终年不化的雪山,连投来的目光都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“呵。”辰升沉腰坐马,双手自丹田处缓缓提起。但见他十指微屈,指节如青竹节节贯串,指尖轻颤似蜻蜓点水。吐纳间,双臂似游龙摆尾,自肋下平推而出,指风飒然,气贯指尖。
这一式起手时吸气绵绵若存,推出时吐气微微若逝。指势未至,袖口已无风自动,显是内劲已运至指梢,刚柔相济,屈伸有度。
……
“唉,那是天生爱耍帅,祖庙冒了黄金彩。”天竞倚在粗布幌子下,她望着擂台方向,忽然摇头失笑,鬓边那根干草随着她夸张的叹气动作轻轻晃动。
她屈指在蜜饯罐沿"叮"地一弹,罐中梅子跟着颤了颤。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摸出个铜钱,在指间翻来转去,映着阳光闪出点点金芒。
……
“一。”白沐贞身形微沉,步若灵猫踏雪。起腿时快似惊蛇吐信,落脚处轻如柳絮沾泥。看似小巧腾挪,实则暗藏玄机。
其动如鹞子穿林,倏忽来去难觅踪;静若湘子横箫,气定神闲自逍遥。一招一式,举重若轻,明明只是寻常招式,偏生叫人防不胜防。
辰升仓促间双臂交错,勉强架住来势。却见白沐贞足尖轻点,身形忽如陀螺急转,右指已自袭来。他急撤半步,后仰避让,却仍被劲风扫中衣襟,布料"嗤啦"裂开寸许。
……
“红……红花油抹任督脉,”小丑女孩抬手拭去脸上油彩,露出原本清秀的容颜。她甩了甩鲜红的短打衣袖,布料上还沾着未干的颜料,在阳光下泛着水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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