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摸到腰间龙骨伞,一阵灼痛传来,仿佛被火灼烧一般。伞骨上浮现出的血色纹路,竟与三百里外魔渊封印的裂痕一模一样,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子时的更鼓声沉闷而悠长,仿佛是命运的警钟。楚云扬把自己关进堆满图纸的厢房,四周一片寂静,只有纸张在微风中沙沙作响。
当他划破指尖,一滴鲜血落在朱雀长街的图纸上,那血珠竟自动滚向西北角。他心中一动,那里埋着仙帝钦赐的辟邪玉圭。这其中必定有着某种联系,或许玉圭能够破解当前的危机。
窗外闪过卖糖画老人的身影,一股饴糖香气混着血腥味飘进屋内。那气味令人作呕,仿佛是死亡的气息。楚云扬突然捏碎茶盏,瓷片在掌心拼出工部流沙漏的形态——原来所谓重建工期紧迫,根本是有人篡改了时间法器,让整个仙都的时空流速快了七倍不止。
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,楚云扬推开窗棂,一股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。第一缕阳光如同利剑般刺破云层,他看见新建的护城河里浮起无数青铜齿轮,那些本应深埋地下的机关零件,此刻正在组成高达百丈的傀儡巨人轮廓。那巨人轮廓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,仿佛即将苏醒的巨兽。
黎明时分,楚云扬踩着未干的夜露走进工部议事厅。他袖中滑落的规划图在半空自行展开,被钉在三十六盏琉璃宫灯交汇的光晕里。那光晕柔和而明亮,仿佛是希望的曙光。
图纸上蜿蜒的朱砂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墨线,像血管里爬行的赤蛇,散发着邪恶的气息。
“把地基掘开七丈。” 楚云扬指尖叩击青铜沙盘,清脆的声响在议事厅内回荡,震得盘中的磁山模型簌簌作响。“用南海珊瑚粉替换青岗岩,在排水渠铺设雷击枣木。” 他说这话时,琉璃眼倒映着沙盘下暗藏的前朝镇魂钉,钉头正渗出蛛网状的怨气。
韦风攥着算盘的手指微微发白:“仅是挖深地基就要多耗三千蛟马车的金砂......”
“用我的皇子印鉴作保。” 楚云扬掀开玄色官服,腰间悬着的玉印突然裂开细纹,渗出暗金色的龙髓。那龙髓散发着神秘的光芒,仿佛是皇族的力量在涌动。
在场工匠齐齐跪倒——这是大周皇族以血脉起誓的征兆,若工程有失,持印者将受龙脉反噬。
商会会长抚摸着翡翠扳指突然开口:“楚大人可知,东海商船昨夜捞起刻着重建图的龟甲?” 他身后侍从抬上腥气扑鼻的青铜箱,箱中龟甲裂纹竟与楚云扬修改后的排水渠走向完全重合。“天意如此,我江南商会愿再拨五万灵石。”
雨后的阳光穿透琉璃穹顶,如同一道道七彩的丝线,在楚云扬肩头碎成七彩光斑。他望着沙盘中逐渐稳固的磁山,忽然注意到某个工匠的蓑衣下摆沾着紫宸殿特有的金漆。那漆本该三日后才启用,这其中必定有蹊跷。
变故发生在子夜换防时分。十二名工匠正在夯打玄武岩地基,忽见地缝里钻出萤火虫般的蓝光。那蓝光闪烁不定,仿佛是幽灵的眼睛。老匠头王铁锤眯起眼细看,那些光点竟是会飞的符咒,落地便化作穿墙而过的石妖。“抄家伙!” 他抡起开山钎,狠狠地砸碎最先扑来的石妖。飞溅的碎石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,随后竟重新聚合成三头六臂的怪物。那怪物张牙舞爪,发出低沉的咆哮声,令人胆寒。
韦风带人赶到时,整片工地已笼罩在颠倒五行阵中。本该垂直的承重柱扭曲成麻花状,青砖在瓦匠手里变成滑腻的活蛇,那蛇身冰凉且黏腻,让人恶心不已。“是前朝余孽的幻形术!” 他挥剑斩断缠住学徒的藤蔓,剑锋触及的植物却爆出腥臭血水——这些妖物竟混杂着活人精血。
楚云扬踏着屋脊飞来,风声在耳边呼啸。龙骨伞在月下旋转如银盘,散发着清冷的光芒。伞面映出藏身暗处的三个灰袍人,他们手中的傀儡丝正牵连着所有变异建材。“收网。” 他轻叱一声,伞骨突然迸射七十二道金光,那金光耀眼夺目,如同一把把利剑,将傀儡丝尽数钉入地脉。
灰袍人惨叫着想化作青烟逃遁,却被金光拽回肉身。
“既然诸位精通土木......” 楚云扬弹指点燃他们袖中的爆破符,符火却温柔地裹住其双手。“就请亲手把歪斜的梁柱扶正。” 被迫劳作的叛逆者很快发现,自己每修复一块砖瓦,指甲缝里就会钻进一粒会发芽的建木种子。
当第一缕晨曦染红护城河时,楚云扬正站在重新竖起的市集牌楼下。他摩挲着新浇筑的镇邪兽首,触手温润且光滑。忽然,他发现自己的掌纹竟与兽首额间的辟邪咒印完全重合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。
韦风捧着阴阳鱼药盅过来时,看见督造大人对着石砖缝隙凝目——那里有半片未烧尽的鲛人鳞正在渗血。
“通知工部暂停使用朱砂。” 楚云扬突然抓起量天尺敲击墙面,尺身震颤发出的不是金石之声,而是类似骨笛的呜咽,那声音悠扬而悲伤,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。“所有批灰用的糯米浆都要用雷火重新熬制。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