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益晚宴相聚:林婉清获人道主义奖,啊玉颁奖三人相惜
水晶灯的光芒像融化的银河,淌过宴会厅每一寸绸缎桌布。钟华捏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收紧,杯壁凝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进袖口,带来一丝冰凉——她盯着入口处那道逐渐清晰的身影,三年未见,林婉清的轮廓被撒哈拉的风沙磨出了更利落的线条,杏色长裙外罩着件驼色风衣,领口别着枚银质骆驼胸针,是去年啊玉在藏区给她寄的生日礼物。
“紧张?”啊玉的掌心覆在她手背上,温度透过薄薄的丝绒手套渗进来。他今天穿了套深灰色西装,左胸口袋露出半截薰衣草色方巾,是钟华早上替他叠的。钟华摇摇头,目光却没离开林婉清被主持人引向嘉宾席的背影:“她瘦了。”
啊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,林婉清正弯腰和一位轮椅上的老人说话,侧脸的弧度在暖光里柔和下来。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巴黎蒙马特高地,钟华举着相机转身时,镜头里先映出的自己,也是这样隔着一段距离,看她眼里的晚霞漫到眉梢。
“毕竟在难民营待了八个月。”啊玉轻声说,指尖摩挲着钟华无名指上的银戒——那枚在藏区买的戒指,盒底林婉清写的“要幸福”早已被摩挲得发亮。钟华忽然笑了,抬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方巾:“你颁奖的时候,可别手抖。”
灯光骤暗时,钟华听见自己的心跳混进了交响乐。大屏幕上开始播放获奖短片,镜头里的林婉清跪在难民营的泥地里,给瘦得只剩骨架的孩子喂营养液,发梢沾着沙尘;又在刚果河的船板上,举着卫星电话协调医疗物资,暴雨把她的白衬衫浇成半透明;最后定格在肯尼亚草原,她抱着获救的小象,背后是橘红色的落日,笑得露出小虎牙,和当年在酒会上那个端着香槟、眼神疏离的名媛判若两人。
“接下来,有请本届人道主义奖得主——林婉清女士!”
聚光灯追着林婉清走上舞台时,钟华注意到她右脚的高跟鞋鞋跟贴了块创可贴。去年冬天通视频时,林婉清说在沙漠里被蛇咬伤,脚踝至今会隐隐作痛。她下意识攥紧了啊玉的手,却发现他的手心也全是汗。
“感谢组委会,感谢所有和我一起在前线的伙伴。”林婉清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开,带着点沙哑,“但今天站在这里,我想特别感谢两个人。”她顿了顿,目光精准地落在观众席第三排,“他们让我明白,救赎从来不是独自穿越黑暗,而是知道有人在天亮的地方,替你留着一盏灯。”
钟华的睫毛颤了颤。她想起三年前那场真相发布会,自己拖着打了钢钉的腿站在台上,手抖得握不住发言稿,台下突然亮起一道熟悉的光——啊玉举着她遗落的录音笔,屏幕亮着,像在说“别慌,我在”。而那时林婉清正在巴黎给难民发帐篷,手机里循环播放着发布会的直播。
颁奖音乐响起时,啊玉深吸了口气,从礼仪小姐手里接过奖杯。他走上舞台的每一步,都像踩在记忆的碎片上:狱中玻璃窗上重合的指尖,泥石流里钟华发间的银杏叶,林婉清寄来的机票夹层里那句“去追让你手机相册占满的人”……这些碎片拼凑出的路,最终引他站到了这里。
林婉清在他面前站定,微微仰头看他。她眼底有细碎的光,像揉碎了的沙漠星子。“好久不见,啊玉。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,只有两人能听见,“钟华的薰衣草田,该开花了吧?”
“上个月刚收了第一茬。”啊玉的喉结动了动,将奖杯递过去时,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,“她腌了瓶蜂蜜薰衣草,说等你回来尝。”
林婉清接过奖杯的瞬间,忽然笑了,眼角有细纹漫出来:“你们俩啊……”她没再说下去,转而举起奖杯对着台下鞠躬。镜头扫过时,钟华看见她举奖杯的左手腕上,戴着根红绳——和当年在藏区转经筒上系的那根,一模一样。
晚宴进行到一半,钟华去露台透气。晚风带着塞纳河的潮气涌过来,吹得她鬓角的碎发乱了。身后传来脚步声,她以为是啊玉,转身却撞进林婉清含笑的眼里。
“他被记者缠住了。”林婉清晃了晃手里的果汁杯,“说要给‘真相基金’拍宣传片,非拉着他讲当年怎么发现纵火视频的。”
钟华靠在栏杆上,看着远处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在暮色里明明灭灭:“你在非洲的事,怎么从没跟我们细说?”
“有什么好说的。”林婉清低头搅了搅杯里的冰块,“不过是看了太多生离死别,才明白你们当年在ICU外守着彼此的心情。”她忽然抬头,目光清亮,“我在难民营遇到个小姑娘,总抱着块碎玻璃看太阳,说这样能看见去世的妈妈。我就想起你在ICU里,睫毛颤的那一下。”
钟华的心猛地一缩。她记得那天啊玉念到“最想感谢的人”时,她其实醒着,只是睁不开眼。听见他声音里的哽咽,像有根线牵着心脏往起提,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进了头发里。后来林婉清在信里说,她在巴黎看到新闻时,正给一个失去双腿的男孩装假肢,突然就蹲在地上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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