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碌一个激灵,忙不迭地跑去准备。
周伏龙和其他官员都有些莫名其妙。
很快,笔墨纸砚送到了我面前。
在全场疑惑的注视下,我提笔蘸墨,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写下几行大字:《镇武税司幽州监告全体江湖书》。
血刀余孽,荼毒幽州久矣!今镇武司代天行罚,广谕天下豪杰:
凡取其门下首级者,执此头颅赴幽州监署验明,立兑赏银,亦可抵本人真气税赋——
血刀门徒,每颗五十两!执事匪首,每颗百两!
血影恶卫,每颗一千两!堂首巨枭,每颗万两!
此令昭昭,天地共鉴,验讫立兑,绝不赊欠!
檄文落款盖上了我“幽州主簿”的赤红官印,如同烙下一道血誓。
“万……万两?”
堂内一片倒抽冷气之声。
主管财银的许主簿漫不经心道,“江主簿!监库空虚,这泼天银钱,如何支应?”
我早已料到会有此事,“我会奏明京城,先从天道大阵中以真气预付,待踏平血刀魔窟,自其府库窖藏中十倍索还!”
踏平不死宗,朝廷缴获真气百万钧,血刀门比不死宗更甚,这些钱又算得了什么?
就算不能兑现,我丹田内还有百万钧真气,还有即将展开的真气生意,这笔钱我自己能出得起!
发布此檄文,就向江湖传递一个信息,对付血刀门,镇武司是要来真的!
周伏龙脸色阴晴数变,目光在那杀气腾腾的悬赏令上停留片刻,最后竟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好!好!难得江主簿年纪轻轻,便有如此破釜沉舟、悬赏缉凶的魄力!此令一出,定叫那血刀门宵小寝食难安!我幽州监上下,定当鼎力相助,共襄盛举!”
我无视周伏龙那虚伪的热忱,目光转向角落,“王碌!”
“卑职在!”
“即刻着人,将此檄文誊抄千份!今日之内,幽州城大街小巷,凡目光所及之处,皆需张贴!三日内,我要幽州下辖十八郡,郡治、重镇、关隘,处处可见此令!十日内,我要整个江湖,闻此杀伐之声!”
王碌捧着那仿佛有千钧重的纸张,手都在抖:“是!是!卑职遵命!定当办妥!”
“好了。”
我脸上重新挂起笑容,看向主位的周伏龙,“正事既了,周监正的洗尘宴,想必已备好佳肴?早就听说,幽州的断魂烧,醉人醉心,走吧!”
周伏龙笑容依旧,起身相随道:“江主簿,请!今日定要让主簿尽兴!”
其余官员面面相觑,连忙跟上,心思各异。
李长风如影随形,跟在身后。
杜清远则撇撇嘴,低声咕哝:“但愿醉仙楼里的酒,没掺了血刀门的血。”
……
醉仙楼。
似乎每个州内都有个醉仙楼,幽州的这座,却大不一般。
楼高三层,飞檐斗拱压着厚雪,门前两尊狰狞的冰雕异兽,门口高悬的血色灯笼,透着一股子北疆独有的粗犷与肃杀。
楼内暖意融融,丝竹之声却被刻意的寂静取代。
得知镇武司监正亲自设宴,醉仙楼早已清空。
连跑堂的伙计都屏息垂手侍立,掌柜更是亲自候在门口,脸上堆着十二分的小心。
一进门,正前方摆着一张桌子,上面是一个酒坛,坛口泥封已开,酒香四溢。
周伏龙笑容可掬,“江主簿,远道而来是贵客!我幽州有古俗,门前迎客酒是门槛!这第一坛断魂烧,得由主宾先饮!”
他拍了拍酒坛,“酒量几何,说话的分量便几何!此乃我幽州待客的最高礼数!此坛不多,二十斤,请主簿满饮此坛,为我等壮行剿匪之志!”
话音落下,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,既有官员的幸灾乐祸,也有掌柜伙计的暗暗咋舌。
周伏龙脸上笑容不变,眼底却掠过一丝得色。
这哪里是待客,分明是赤裸裸的下马威!
想用这烈酒给我个难堪,让我当众失态,削弱我方才悬赏立威的气势。
李长风眼中寒光一闪,杜清远更是直接叫了出来:“二十斤?这不摆明了……”
我抬起手,止住杜清远的话头,“二十斤?幽州好汉的豪气,只值二十斤?”
我声音陡升,“太小家子气!掌柜的!”
胖掌柜一个激灵:“小…小的在!”
“搬最大的坛子来!要一百斤装的!”
我目光扫过全场,朗声道:“今日这断魂烧,本主簿要喝,就喝个痛快!也让诸位同僚看看,我江小白剿灭血刀门的决心,值不值这一百斤酒的分量!”
“一百斤?”
四周惊呼炸响。
连周伏龙脸上的笑容都彻底凝固了。
他本意是刁难,料定我喝不下或不敢喝,万万没想到我竟反将一军,将数额翻了五倍!
胖掌柜面色煞白,求助般看向周伏龙。
周伏龙沉默片刻,咬咬牙,挥了下手:“去!抬!”
很快,四个伙计吭哧吭哧地抬着一个几乎齐腰高的巨型酒坛挪了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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