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几个陌生人打破了这份寻常的忙碌,他们沿着窑厂挨家挨户地询问,话语间透着一股急切,原来是想定制一批高档瓷器,说是要给东京城的官家老爷们送礼。要知道,邢窑白瓷在整个中国历史的长河之中,那可是公认的顶级存在,绝无二话,所以给那些达官显贵送些定制的瓷器,倒也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。
这定制的货品,算下来总价值大约在六百贯左右。只见那名叫灵巧儿的,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好些银铤、银饼之类的大块银子,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大银锭子。这东西平日里可不常见,可在这种要给显贵送礼的场合,那必须得想法子备上几个,不然谁能相信这是真要给达官显贵送礼的?毕竟能和那些达官贵人攀上关系、送得起礼的,又怎会是普通的平头百姓?
灵巧儿把装着银锭子的袋子递给对方,窑厂管事接过来,仔细查验了一番,发现这些银锭子成色极佳,分量也是实打实的足。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,暗自琢磨着,平时这种级别的采买商可都是直接跟东家打交道,很少会直接到窑厂来的,这次可算是让自己赶上了,回头可得在东家面前好好炫耀炫耀。
灵巧儿见对方对银锭子的成色十分满意,脸上笑意更浓,紧接着便动作利落地打开布袋,将银锭子哗啦一下又全都划拉回袋子里,而后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管事的,咱们这空口无凭,可得签个字据才妥当。”
那管事抬眼瞧了瞧钱袋子,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,连连点头道:“那是自然,我这就去取笔墨来。” 说着,便转身掀开帘子出去了。
见管事的身影消失在帘子后面,灵巧儿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狡黠的笑,轻声说道:“来,赶紧把银锭子都换了。” 一旁的王德发和卓方两人会意,立马行动起来,一人手脚麻利地装银子,一人迅速地将备好的假银子替换进去,前后不过两秒钟的工夫,就大功告成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,管事的才慢悠悠地回来,坐下后,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桌上放着的装银子的袋子上。他还假意站起来,双手递过笔,眼睛却时不时地往袋子那儿打量,心里虽说觉得这银锭子应该没什么问题,毕竟自己平日里也见过不少次,真假还是能分辨个大概的,可这毕竟不是小数目,谨慎些总归没错。
双方按完手印之后,管事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,犹豫了一下,又想着打开袋子再仔细检查一番。就在这时,灵巧儿突然一拍桌子,大声说道:“哎,瞧我这记性,光顾着写交付日期了,竟然忘了写违约赔偿这一项了。”
那管事一听,赶忙放下手里的袋子,双手抱拳,陪着笑脸说道:“这位公子说笑了,我们东家可是柴夫人呐。贵人你听听这姓,还用我再多说什么吗?”
灵巧儿哦了一声,脸上露出一副懵懂的样子,说道:“你还是说说吧,我这几个伙计,有姓王的,有姓曹的,你也该明白我的意思吧。”
那管事一下子就愣住了,心里直犯嘀咕,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见灵巧儿好像真不明白,只好再多解释一句:“当今的国姓,大官家,邢州人,姓柴。我家东家,正是邢州人,也姓柴。”
灵巧儿像是恍然大悟一般,点了点头,说道:“你是说,你家东家是皇亲?”
那管事得意地扬了扬下巴,点了点头,却又故作神秘地说道:“这话,到此为止,我可既不承认,也不否认啊。”
灵巧儿笑了笑,说道:“那更得写上违约赔偿了,就你这身家背景,万一赖我的账,我可担待不起。”
那管事无奈地叹了口气,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说道:“好好好,依你便是。”
于是,双方重新约定,要是未能按时交付货品,那违约方可得赔偿三倍的货款。商定好后,两人又都按了手印,管事的还拿出马德雄的私章,规规矩矩地盖了上去。
灵巧儿瞧见那私章,心里乐开了花,暗自想着,这个婆娘可真是财迷心窍了,为了挣钱,连这私章都能随随便便放在一个伙计手里,也太不小心了。要知道,私章那都是有防伪标识的,而且真的印章在市面上经过大多数人的辨认,大家都熟知其模样了。要是拿着这个章出去借点钱什么的,人家一旦告到法曹衙门,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,非得赔个底朝天不可。
签完字据后,灵巧儿站起身来,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,说道:“哎,忽然感觉口渴得厉害,许大管事,能不能给咱来壶茶。这天儿可真是热得够呛啊。”
签完字据了,眼见着灵巧儿等人还坐在那儿没有要走的意思,这管事的心里虽说惦记着那袋子银子,可也不好意思当着人家面就打开查看,只得赔着笑脸说道:“公子这说的是哪儿的话,茶水自然是有的,只是我们平日里喝的都不是什么好茶,还望公子多多担待。”
灵巧儿依旧微笑着,摆了摆手说道:“无碍无碍,就是口渴了,茶的品质好坏倒也无所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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