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帐内,油灯摇曳。赵轩端坐在一张粗糙的木凳上,目光平静地审视着眼前这三个被仔细搜查后带进来的人。为首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,面容憔悴,衣衫褴褛,但眉眼间依稀可见几分精干,手指关节粗大,不像是纯粹的农夫。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,一个脸上带伤,另一个则紧张地低着头,看起来像是伙计或子侄辈。
“小人周福,携侄儿周平、伙计阿木,拜见赵营主!”中年人见到赵轩,立刻躬身行礼,姿态放得很低,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一丝敬畏。显然,赵家营的规模和肃杀之气,以及赵轩本人沉稳中透出的威势,让他不敢怠慢。
“周福?”赵轩没有让他们起身,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,“你说你是商人,有机密大事?如今这世道,兵荒马乱,商旅绝迹。你从北边来,如何穿过黑风寨的地盘?又怎知我赵家营在此?若有一句虚言,休怪赵某刀下无情。”
周福身体一颤,连忙道:“不敢欺瞒营主!小人……小人原本确实是在北边做些皮货、药材的小本生意,常往来于残垣镇和北边几个村落。可……可一个月前,靖北军的哨骑突然封锁了道路,强征粮草,盘剥商旅,稍有不从便刀兵相向!小人的货被抢了,伙计也失散了,好不容易才带着侄儿和这个忠心的伙计逃出来,想往南边寻条活路。”
他喘了口气,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:“路过野狼谷附近时,本想绕道,却远远看到火光冲天,杀声震地!我们躲在山上,亲眼……亲眼看到营主您带着人马,如神兵天降,攻破了黑风寨的老巢!小人……小人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!”
赵轩不动声色,心中却是一动。这周福倒是会说话,先诉苦博同情,再奉承拉关系。“说重点。你的机密大事是什么?”
周福左右看了看,压低声音道:“营主,我们在逃亡路上,不仅看到了您大破黑风寨,还……还侥幸截获了一个人!一个从靖北军韩青大营里偷偷溜出来的信使!”
“什么?”赵轩瞳孔微缩,身体微微前倾,“信使?人在何处?信件呢?”
“那信使受了伤,被我们藏在北面十里外的一个山洞里,由阿木的哥哥看着。信件在此!”周福从怀里贴身内袋中,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被油布包裹的严实的小竹管,双手呈上。
赵轩接过竹管,入手微沉。打开油布,里面是一根密封的竹管,封口处还残留着模糊的火漆印记,似乎被强行破坏过。他拔出塞子,倒出一卷薄薄的绢布。
展开绢布,借着灯光,赵轩快速浏览起来。绢布上的字迹潦草,用的是军中常见的暗语简写,但大意不难读懂。越看,赵轩的心跳越快,眉头也渐渐锁紧。
这并非普通的军报,而是一封密信!是韩青写给其上级——靖北军某位地位更高的将领(信中称为“冯将军”)的汇报!信中大致内容如下:
报功与试探:韩青首先汇报了“巡边”途中,“偶遇”黑风寨与一自称“赵家营”的地方武装火并,并趁机“剿灭”了黑风寨残部,收复野狼谷,将此战果据为己有。同时,他提到了赵家营,形容为“小有气候,其首领赵轩颇具勇略,以寡击众斩杀了座山雕”,但整体实力“不值一提”。
战略意图:关键部分在于,韩青在信中建议,不应急于吞并赵家营这类小势力。他认为河间道势力盘根错节,强行动用武力吞并,容易引起其他势力的警惕和联合反弹。他提出了一个更阴险的策略——“驱虎吞狼,坐收渔利”。具体是:暂时承认赵家营的存在,甚至给予有限度的“默许”或“羁縻”,鼓动其与周边其他不服靖北军的小势力(信中特别提到了“残垣镇”的雷老虎)争斗,消耗彼此实力。待其两败俱伤或精疲力尽时,靖北军再以调解或维稳的名义介入,轻松接收一切。
资源需求:韩青在信末请求冯将军增派一批工匠和物资,意图在野狼谷建立一座永久性的前进基地,作为经略河间道的桥头堡。
看完密信,赵轩背后惊出一身冷汗,同时也豁然开朗!
原来如此!韩青所谓的“半月之约”,根本不是为了招揽,而是一个缓兵之计!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把赵家营当枪使,去对付像残垣镇雷老虎这样的硬骨头,等双方消耗得差不多了,他再出来收拾残局!好一个毒辣的“驱虎吞狼”之计!若非截获这封密信,自己很可能在压力下,真的会考虑与残垣镇冲突,那就正中了韩青下怀!
【叮!获得关键情报“韩青的密信”,解密区域势力关系。】
【战略地图更新:标注“靖北军(韩青部)——敌对(策略性)”,标注“残垣镇(雷老虎)——潜在冲突/潜在合作?”】
【外交界面更新:靖北军(韩青部)关系度小幅下降至“警惕(-40)”,新增势力“残垣镇”,关系度为“未知(0)”。】
【触发隐藏任务线索:“破局之钥”——寻找与残垣镇雷老虎接触的可能性,打破韩青的“驱虎吞狼”之计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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