启元五年的五月,南方的空气已带着湿热的躁动。南津关在经历内奸肃清、北线噩耗的连番冲击后,并未沉沦,反而在宸国公赵轩的强腕统领下,如同一张逐渐拉满的强弓,凝聚着悲愤与决绝的力量,蓄势待发。肃清内患使得关内军政号令得以统一,北境的陷落虽带来切肤之痛,却也斩断了最后的犹豫,让生存下去成为唯一且紧迫的目标。
行宫密室内,烛火通明。 赵轩虽面色依旧带着“洞察”后的苍白与疲惫,但眼神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利剑。卫尉府最新破译的商会密电与各路情报汇聚于案头,勾勒出四海商会及其盟友看似强大、实则已露出破绽的态势图。
“陛下,‘飞云港’的位置已基本确认,” 卫尉府新任指挥使(接替留守安澜的王老五)躬身禀报,“位于我东南沿海与叛臣赵瑾控制区交界处的一处隐秘海湾,距此约八百里。商会的确在此秘密建造新式战舰,戒备极其森严,且有重兵布防。另据报,商会总会因‘惊雷计划’未能竟全功,内部对下一步战略产生分歧,激进派主张继续强攻,而稳健派则担心消耗过大,建议先巩固现有地盘。”
“分歧就是机会!”赵轩手指重重敲在“飞云港”的位置上,“打掉它,不仅能重创其海上根基,更能加剧其内部分裂!”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丞相张诚、守将吴锋等核心重臣,“然,强攻飞云港,无异以卵击石。朕欲行险棋,出奇兵!”
一个大胆至极的计划,在赵轩心中成型。他沉声道:“吴锋!”
“末将在!”
“朕命你,即日起,对关外赵瑾军,摆出决死守城、寸土不让的姿态!多布疑兵,广设旌旗,日夜巡防,制造大军云集、固守待援的假象!务必让赵瑾确信,朕之主力,尽在南津!”
“臣遵旨!”吴锋凛然领命。
“丞相!”赵轩看向张诚。
“老臣在!”
“南津内政,由你全权负责!稳定民心,筹措粮草,尤其要确保‘那种东西’(指希腊火)的原料秘密收集与囤积!同时,放出风声,称朕忧劳成疾,暂免朝议,迷惑奸细。”
“老臣明白!”张诚郑重应下。
安排完正面牵制与内部维稳,赵轩开始了真正的杀招布局。 他秘密召见了两人。一位是卫尉府最擅长渗透与破坏的干将,代号“夜枭”;另一位,则是陈到早年安插在赵瑾军中、如今已秘密投诚的一名水师营指挥使,名叫“水鬼”孙河。
赵轩对“夜枭”下令:“朕予你死士百人,皆精通水性、爆破之士。你携朕手谕及部分‘神火’秘剂,潜入敌后,不惜一切代价,联络仍在沿海坚持抗敌的义军残部与水寨豪强。尔等任务,非是强攻飞云港,而是潜伏其周边,勘测水文、守备详情,等待信号。信号一出,便如此这般……” 赵轩低声授以密计,核心在于利用新舰“怕火”的弱点,进行火攻奇袭。
随后,赵轩对“水鬼”孙河交代了更关键的一步:“孙河,你熟悉赵瑾水军内情。朕要你假借巡防之名,率你本部可信之战船数艘,载部分精锐及‘神火’,悄然脱离主航道,迂回至飞云港外海预设地点潜伏。待‘夜枭’信号起,你部则趁乱突入港内,专攻其新建战舰及船坞!此役,不求全功,但求焚其舰,毁其坞,乱其心!”
“末将……万死不辞!”孙河深知此去九死一生,但目光决然。
就在奇兵暗渡的同时,赵轩并未忘记那远在河间府、关乎长远国运的命脉。 他通过秘密渠道,向艰难抵达“潜龙涧”并已确认矿脉丰沛的工部大家石老下达了死命令:“暂停一切勘探,集中所有匠人,依朕所给新式鼓风炉图纸,就地取材,建造高炉!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,两月之内,朕要看到第一批炼出的精铁!数量不在多,在于快!炼出之铁,即刻由‘潜龙涧’秘道,设法运往南方!”
河间府的矿火,必须在南方的战火中,点燃宸国复兴的第一缕星火。
然而,战争的进程从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。 五月下旬,休整完毕的赵瑾,在四海商会的强力支持下,集结五万大军,悍然对南津关发动了立夏以来最猛烈的进攻!数百架投石机日夜不停地轰击关墙,冲车、云梯如潮水般涌来。赵瑾更是采纳商会谋士之计,驱使大量俘虏和平民为先锋,消耗守军箭矢与士气,战况惨烈至极。
南津关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。吴锋率军死战,关墙几度易手,双方伤亡惨重。关键时刻,赵轩毅然登上城楼,亲自擂鼓助威!“宸”字王旗所在之处,将士用命,士气大振,硬是顶住了敌军一轮又一轮的疯狂进攻。关墙之下,尸积如山,血流成河,南津关仿佛化作了吞噬生命的巨兽。但宸军也付出了极大代价,兵力锐减,箭矢滚木即将告罄。
就在南津关岌岌可危、赵轩几乎要动用最后预备队的时刻,一个来自敌后的惊天消息,如同及时雨般传到! 陈到义军主力,利用赵瑾主力被吸引于南津关下的良机,果断出击,千里奔袭,一举攻克了赵瑾兵力空虚的后方重镇“庐陵城”!缴获粮草军械无算,并切断了赵瑾前线大军的部分粮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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