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车库的灯光忽明忽暗，在水泥立柱上投下摇曳的阴影。林清绾走在最前面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碎玻璃吊坠。十年过去，这枚吊坠依然冰凉如昔，像极了那个雨夜谢临川站在楼顶时，她掌心感受到的温度。
"这边。"程野突然压低声音，打着手电筒指向车库深处的一排铁柜。金属柜表面落满灰尘，但右上角有一道新鲜的划痕——显然是最近才被打开过。
陆离蹲下身检查柜门："指纹锁，需要密码。"他抬头看向周倩，"谢临川没说密码吗？"
周倩摇头："他说只有清绾能打开。"
林清绾一怔，下意识地将碎玻璃吊坠掏出来。月光透过车库高处的窗户斜射进来，在吊坠表面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当她将吊坠贴近指纹锁时，那些光斑竟诡异地在锁孔周围聚集成特定的图案——三短两长，像某种摩斯密码。
"咔嗒"一声，锁扣弹开的瞬间，一股陈旧的纸张气息扑面而来。铁柜里整齐码放着十几个黑色档案袋，最上面那份的封面上赫然写着："谢氏集团海外资金转移记录——绝密"。
"找到了！"苏晴兴奋地拿起档案袋，却被程野一把按住："先别动！"他警惕地环顾四周，"谢明远的人可能就在附近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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监控室的红灯突然亮起。
五十层高的总裁办公室里，谢明远站在落地窗前，指尖敲击着威士忌酒杯。屏幕上，四个身影正在车库铁柜前翻找文件，其中那个穿白色风衣的女子侧脸，在月光下格外眼熟。
"林清绾......"他冷笑一声，按下内线电话，"通知安保部，地下车库有入侵者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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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快走！"陆离突然低喝。
四人刚把档案袋塞进背包，就听见电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程野打着手电筒照向紧急通道标识，在转角处发现一扇半开的防火门。推开门的瞬间，浓重的机油味扑面而来——这里竟是直通地下三层的设备间。
"分头跑！"程野将背包塞给苏晴，"一小时后在老地方碰头！"
林清绾还想说什么，却被陆离一把拉住："别回头！"黑暗中，他的掌心滚烫，指尖却冷得像冰。两人沿着狭窄的维修通道向下狂奔，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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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下三层是谢氏集团的设备层，堆满生锈的空调外机和落满灰尘的电缆卷轴。林清绾被绊了一下，膝盖重重磕在金属支架上。陆离反手将她拉起来时，一支麻醉针擦着她的耳际飞过，在铁架上发出"叮"的脆响。
"谢明远的人追来了！"陆离将她推向紧急楼梯，自己却转身挡在通道口。月光从高处的通风口斜射下来，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。
"你疯了吗？"林清绾死死抓住他的手腕，"我们说好一起......"
"快走！"陆离突然将什么塞进她手里——是那枚碎玻璃吊坠，"带着证据离开！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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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林清绾气喘吁吁地冲上地面时，晨光已经染红了东方的天空。她躲在路边一辆出租车后，颤抖着打开背包——档案袋里的文件散发着陈旧纸张的气息，最上面一张照片上，年轻的谢明远正将一沓现金交给父亲公司的财务总监。
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是程野发来的消息："苏晴被截住了，我们在金融街咖啡厅碰头。"
林清绾刚要回复，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路边。车窗降下，露出一张陌生的脸："林小姐，谢总想见你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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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融街咖啡厅的角落里，程野正在焦急地看表。他的衬衫领口被扯开了一颗扣子，指节上还留着与安保人员搏斗的淤青。
"苏晴呢？"林清绾一坐下就问。
程野摇头："谢明远的人把她带走了。"他压低声音，"但我在她包里塞了定位器。"
咖啡厅的玻璃窗映出两人的身影，林清绾突然注意到街对面停着那辆黑色轿车。驾驶座上，周倩正紧张地望向这边。
"计划有变。"她抓过程野的手腕，"谢明远要见我，可能是调虎离山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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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林清绾重新回到地下车库时，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。电梯间的显示屏数字从"B3"开始跳动，金属墙壁映出她苍白的脸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，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——
周倩倒在血泊中，身边散落着染血的文件。她的手指死死攥着一块碎玻璃，在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。
"这是......"林清绾蹲下身，发现那是从吊坠上掰下来的碎片。周倩的嘴唇微微翕动："谢临川......他说......"
话音未落，她的瞳孔突然扩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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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，五十层的总裁办公室。
谢明远将威士忌酒杯重重放在桌上，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显示着地下车库的场景。他拿起内线电话："告诉安保部，处理干净。"
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电流杂音，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："父亲，游戏该结束了。"
谢明远猛地回头，看见落地窗前站着一个身影。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，黑色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——是本该被警方带走的谢临川。
"你......"
"十年了。"谢临川轻笑一声，"您教会我的，我会加倍奉还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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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林清绾从电梯里冲出来时，正看见谢临川将一个U盘扔进碎纸机。火焰吞没塑料外壳的瞬间，他的笑容在火光中格外清晰："真相就像碎玻璃......"
"会折射出意想不到的光。"林清绾接上他未说完的话，举起手中的碎玻璃吊坠。
谢临川的眼神第一次出现波动。就在这时，办公室的门被撞开，程野带着警察冲了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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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穿透云层时，四人站在警局门口。苏晴揉着发红的眼睛，陆离的衬衫还沾着血迹。林清绾将修复好的碎玻璃吊坠戴回颈间，金属的凉意贴着皮肤，像十年前那个雨夜的温度。
"接下来怎么办？"程野问。
林清绾望向远处的法院大楼："该我们反击了。"
碎玻璃里的光，终于照亮了所有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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