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“侯爷的胳膊怎么了?”清晨,天还没亮,沧海服侍陆平章穿戴的时候,发现他的胳膊有些不自然的弯曲。
就好像保持一个姿势久了,僵硬住了。
陆平章看了一眼,没多说,只跟两人吩咐道:“你跟着她,赤阳跟我去军营。”
两人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,纷纷低声应了是。
倒是陆平章发现赤阳今日走动起来的时候,看着有些不太自然,他瞥了一眼,很快就猜到了:“昨晚领罚去了?”
赤阳没隐瞒,脸上也还是有惭愧和自责,他低着头轻声说是。
没有像从前那样,话那么多。
沧海帮他补充完:“昨晚回去后,赤阳便自行去扈管事那边领了二十鞭子,其余兄弟也想去,属下拦了一把,之后夫人出行毕竟还要让他们保护,伤得太多不好。”
陆平章看着赤阳没说什么,但也没再怪他。
说到底昨天那个情况,就算他在沈知意的身边,恐怕也不会及时发现陆娩的异样,估计结果也一样。
昨日他如此生气,也只是气她竟然在自己的地界受了这样的危险和惊吓。
说到底也是怪他自己罢了。
“你待会去跟燕姑说一声,就说我后面一阵子不回来,西院那些管事的事,夫人会处理,但具体日后要怎么做,还是让她喊人来做,别太累着她。”陆平章转过头和沧海吩咐。
沧海低头道是。
陆平章准备走了,走之前,他又往寝居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他今日没给沈知意留下字条。
其实当时笔墨都已经弄好了,但陆平章最后还是没那么做。
昨夜是特殊情况。
以后他还是得离她远一些才好,不能叫她“误会”,免得日后耽误了她。
“走吧。”
他沉声开口吩咐,说着收回视线,回过头时,脸上已经又变成从前的冷意了。
沧海和赤阳两人未察觉,跟着他出去。
待至门外,陆平章看到茯苓和秦思柔,又跟她们俩嘱咐了一声:“照顾好夫人。”
两人低着头,神情恭敬,自是无不应是。
沈知意醒来的时候,陆平章早就走了,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床上也没惊讶,这阵子她一个人在侯府的时候,都是从这张床上醒来的。
沈知意自然不会感到奇怪。
她这一夜睡得挺好,本来以为经历昨天那样的事后,她可能会睡不着,但她现在全身舒坦,除了筋骨有些马背震后的酸痛之外,其余并没有丝毫不舒服的地方。
沈知意伸着懒腰坐起来,心情很好。
眼睛一扫旁边摆得整齐的被子。
沈知意眨了眨眼,忽然想到昨晚上的情况。
她先是失神般呆住。
过了一会,脸忽然一点点变得滚烫起来,身体也逐渐开始发起热来。
她忽然想到昨晚上自己那个梦境。
她记得自己昨晚上最开始是做噩梦了,但很快就被一个人温柔地抱住,她也正是因为感觉到了安心,方才从噩梦中脱困,最后睡得如此安心坦然。
难道,昨晚上并不只是一个梦?
沈知意盯着旁边的喜枕、喜被,心跳忽然又加快了起来。
她揣着满肚子说不清道不明,但大约是高兴的情绪,急匆匆起来,往桌上去找。
以前陆平章每次离开都会给她留信,沈知意以为这次也一样。
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急迫于找他写给她的信,明明不管他留了什么,都代表不了什么。
但沈知意还是很着急。
可这次她在桌上翻找许久,都没找到。
茯苓和秦思柔听到动静,在外头问她:“主子,您起来了吗?”
沈知意头也不回答应一声:“进来吧。”
等她们进来,沈知意还是没找到字条,便问她们:“侯爷走后,你们进来过吗?”
“没有啊。”
“我们怕打扰您休息,这会才进来。”
茯苓先回答,说完见她举动,不由问:“主子,怎么了?是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吗?”
秦思柔倒是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。
但她也不知道侯爷有没有给主子留字条,一时不好说什么,只能先跟着替人找起来。
茯苓不明所以,一边问少了什么,一边也帮忙找起来。
沈知意看着那除了一支高花瓶外,空空如也的桌子,忽然没再动作,过了会,她突然说:“不用找了。”
谁保证陆平章一定要每次给她留下字条呢?
原本就并不是明文规定的事情,他想留就留,不想留就不留。
是她先入为主,自作多情,觉得陆平章一定会给她留下字条罢了。
就好像这是他们俩之间的默契。
但其实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约定,他们也从未应允过对方。
看来昨晚上那个梦,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。
她就说,陆平章怎么可能那么温柔呢?还抱着她安慰她……怎么可能呢?
她还真是痴人说梦了。
“主子,您怎么了?”
即便心大如茯苓,也察觉到沈知意的不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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