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操,这强度……完全不对啊……”
张远咳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污血,背靠着一堆仍在微微抽搐的虫族生物质残骸,艰难地喘息着。
他感觉自己的肺部像破风箱一样嘶哑作响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。
动力甲早已遍布裂痕,多处关节闪烁着过载的红光,内部的生命维持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,显示着多处骨骼断裂、内出血严重的生理状态。
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前方那个从幽暗通道中缓缓走出的身影上。
那东西的外表瘦削得近乎畸形,仿佛是用几根坚不可摧的银灰色骨头勉强拼凑而成的人形。
它手持四把闪烁着幽光的骨刃,关节反转,姿态诡异,如同为杀戮而生的精密仪器。
张远不确定这到底是泰伦虫族的哪一种特定单位,他只知道,这东西的速度和力量都夸张到超出了他之前的任何预估。
最可怕的是它的战斗方式——那四把骨刃仿佛拥有独立的意识,每当张远的巨剑以雷霆万钧之势斩下,总有两把骨刃能以极其精妙的角度格挡或卸力,而另外两把则会如同毒蛇般从不可思议的死角发动致命攻击。
这已经不是本能,而是某种经过无数次杀戮演算后形成的、近乎完美的战斗程式。
让我们将时间稍微倒转。
在确认莫德维拉步兵团的精锐们已经按照计划,如同病毒般在虫巢母舰的各个关键节点扩散开来,又在计算后集结在了,一开始预订好最关键的节点,执行各自规划好的计划后彻底放开了手脚。
他如同一颗黑色的彗星,主动撞击虫巢最密集的区域,意图以自身为饵,将母舰内绝大部分的防御力量吸引过来。
计划听起来很豪迈,但真正执行起来,张远才深切体会到当初制定计划时的自己有多么“天真”。
独自对抗一整个完备的泰伦虫族战争机器,即使对他而言,也是一种对生理和心理极限的残酷压榨。这不再是战斗,而是一场消耗战,消耗的是他的体力、精神,乃至生命。
最初,面对如紫色潮水般涌来的冈特虫和撕裂虫,张远还能凭借绝对的力量和速度进行碾压式的屠杀。
巨剑每一次挥动,都像死神的镰刀,带起一片黄绿色的血雨和破碎的甲壳,场面一度如同残酷的烟花秀。
但很快,他就发现了不对劲。这些低等虫族虽然个体弱小,无法捕捉他的动作,更无法抵挡他的攻击,但它们通过前赴后继的死亡,将海量的数据实时反馈给虫巢意志。
虫巢就像一台超巨型生物计算机,迅速分析出了张远的移动模式、攻击习惯和力量阈值。于是,张远开始“撞上”一些奇怪的东西。
比如,看似空无一物的通道,当他疾驰而过时,脚下会突然爆开早已埋设好的生物孢子地雷,又或者,当他挥剑横扫时,前方的虫群会突然散开,露出后方早已蓄能完毕的、喷射出密集骨刺的炮虫阵列。
“轰!”
又一次,张远被预判了移动轨迹,一发威力巨大的孢子雷在他身侧爆炸。
强烈的冲击波将他狠狠掀飞,撞在黏滑的肉壁上,即使有动力甲缓冲,他也感到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。动力甲的肩甲部分出现了明显的裂纹。
“妈的……”张远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,挣扎着站起,“原来当初在格鲁夫-9,我们用陷阱和预设火力点对付混沌战帮时,他们是这种憋屈的感觉……”
这种每一步都像踩在敌人预设陷阱里的窝火感,让他无比烦躁。当然,对于全副武装、且身体已经过法-07贤者多次强化的张远而言,这种程度的攻击还不足以致命,只是极大地消耗了他的体力和耐心,让战斗变得异常艰难。
而虫巢意志(也可能是指挥这片区域的诺恩女王)显然并不满足于此。它似乎也意识到了,这个人类正在用它们最擅长的方式——用“炮灰”消耗,用“精英”斩首——来对付它们。于是,张远面对的敌人开始“升级”了。
新出现的虫族战士,甲壳颜色更深,体型更矫健,手中的生物武器也变得更加多样——仅仅一个泰伦武士,其手中就有能发射高速穿甲骨刺的狙击型,有挥舞着巨大骨质链锯的突击型,还有能释放精神冲击或酸液领域的控制型。
它们的反应速度更快,战术配合更娴熟,行动更加果断迅猛,仿佛瞬间从散兵游勇变成了训练有素的职业军队。
如果拿人类军队做类比,它们与普通虫族的差距,就如同阿斯塔特修会与凡人辅助军之间的天壤之别。
而这样堪称“虫族精英”的单位,泰伦虫族一派就是一整队,然后是两队,最后干脆不装了,直接上了一个“排”的规模!
它们不再盲目冲锋,而是有组织地围剿、包抄、设伏,利用虫巢母舰复杂的环境,不断给张远制造麻烦。
“不过……这也不算全是坏消息。”张远在躲避一发灼热的酸液弹时,脑中飞快地思考。“高端战力越往我这边集中,说明虫巢对其他区域的掌控力就越弱,其他人的行动就越顺利。而且,每干掉一个这种精英,就等于拔掉了虫巢网络中的一个重要节点,母舰其他地方的混乱就会加剧!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