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宛若清澈的溪流,潺潺湲湲地淌过杜家村的田垄屋舍,不知不觉间,三个月已悄然流逝。和煦的春风渐渐转为初夏灼热明亮的阳光,田里的庄稼像被施了法术般噌噌向上生长,漫山遍野铺开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意。而被全村视为“定海神针”“百科全书”和“万能顾问”的杜远,也在这段日子里,度过了自他穿越以来最忙碌、最“分裂”,却也最令人忍俊不禁的一段时光。
如今全村人都有了个雷打不动的共识:不管遇上什么稀奇古怪的难题,找远哥儿,准没错!
村东头的老槐树下,临时学堂就设在这里。学生组成颇为复杂:有还流着鼻涕的娃娃,有一脸懵懂的半大少年,还有两位最坐不住、心思最飘忽的“大龄学生”——杜子腾和杜子鄂。
杜远手执树枝,在平整过的泥地上写下了一个“人”字,声音清亮:“人,一撇一捺,互相支撑,就像我们互相帮助……”
底下,小娃娃们咿咿呀呀地跟着念。而子腾正琢磨这一撇一捺能不能当飞镖使,子鄂则研究这个字形能不能捏成能吃的面人。
“杜子鄂!把你嘴里的泥吐出来!这不能吃!”
“杜子腾!写字不用扎马步!手从屁股后面拿出来!”
杜远时常觉得,自己一半时间在传道授业,另一半简直就像在驯兽。最让他啼笑皆非的是,下课铃(其实是他敲的一块破铁片)刚响,就有婶子举着绣了一半、图案颇为抽象的帕子凑过来:“远哥儿,你见识广,快帮瞅瞅,这鸳鸯的眼睛是该用红线绣,还是绿线?”(杜远内心OS:婶子,我这是扫盲识字班,不是刺绣进阶课啊!)
烈日当空,杜远蹲在田埂边,小心翼翼地翻看一片有些发黄的红薯叶。
“远哥儿,你快给瞧瞧,这好端端的叶子怎么就黄了?是不是……沾了啥不干净的东西了?”老农三叔公一脸愁容,紧张地问。
杜远轻轻翻开叶片,指着背面几只细小的蚜虫:“三叔公,别担心,这不是邪祟,是招腻虫了。回头您弄点烟叶水,或者草木灰水,喷一喷就好了。”
“哎哟!是腻虫啊!这法子好,又省铜板又管用!”三叔公顿时眉开眼笑,如释重负。
刚解决完虫害,隔壁地的二牛又风风火火地跑来,嗓门洪亮:“远哥儿远哥儿!不好啦!俺家玉米杆子上长了黑黢黢的斑!”
杜远赶忙过去,仔细一看,不由失笑:“二牛哥,别慌,这是正常的霉菌,就是地头通风不太好,有点潮。把它掰掉就行,不妨事的。”他时不时就得普及这些最基础的农业知识,生怕大家自己吓自己,反而把好好的庄稼给折腾坏了。
村里的养殖业发展得红红火火,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千奇百怪。
“远哥儿!快!俺家那母猪不肯吃食了!蔫儿吧唧的,可急死个人了!”养猪能手刘婶满脸焦急,几乎是拖着杜远就往家跑。
杜远钻进猪圈,查看了母猪的体温、粪便,又轻轻摸了摸它的乳房,心里便有数了:“刘婶,放心吧,它这是快下崽了,身子乏,没精神。您把窝铺得再软和些,喂点精细的食料,别老围着它看就行。”
“哎哟!是要下崽了啊!真是大喜事!”刘婶瞬间转忧为喜,手脚都放轻了许多,小心翼翼地伺候去了。
刚走出猪圈,又被王婆一把拉住:“远哥儿,快来帮瞧瞧!俺家那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,这几天不打鸣了,整天不着调地追着鸭子满院跑,是不是中了邪?”
杜远瞧着那只追得鸭子扑扇翅膀乱飞、明显精力过剩的公鸡,强忍着笑意:“王婆,它没病,就是……嗯……精力太旺盛,有点‘无所事事’。您要么给它单独关两天‘禁闭’,要么给它弄个沙坑让它刨着玩,发泄发泄精力就好。”(杜远内心:我这业务范围是不是太广了?连家禽心理健康都得管?)
天气越来越热,蚊蝇开始滋生。杜远又主动当起了公共卫生宣传员。
“大家记住了!喝的水必须烧开!再渴也不能图省事喝生水!”
“垃圾不能随手乱倒,要挖坑集中埋起来,不然招来苍蝇蚊子,容易生病!”
“饭前便后,都要记得洗手!”
他教大家用艾草捆成束熏蚊子,制作简单的皂角液用来洗手。村民们觉得这些法子既新鲜又管用,都乐意跟着学。虽然偶尔还是有人磕破点皮就跑来:“远哥儿,给想个法子止止血呗?”但至少不再执着地要求他“吹口仙气”了,这让他感到进步巨大。
村里计划扩展道路,方便秋收时运输粮食。这么重要的工程,大家自然又来找杜远拿主意。
杜远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简单的规划图:“这里,这块大石头得想法子搬走;那边,坡度有点陡,得铲平一些……”
杜子腾和杜子鄂也挤在人堆里看热闹,不时地指手画脚,踊跃发言:“远哥,俺觉得从这儿开挖省力气!”“不对不对,从那儿挖,那边石头少!”虽然多半是瞎出主意,但那股积极参与、关心村庄建设的劲儿,倒是让杜远颇感欣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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