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无数道震惊、骇然、难以置信的目光交织注视下,杜远步履沉稳,走到了那支鸦雀无声、宛如钢铁浇铸而成又似从幽冥地府骤然冒出的军队正前方。
程处亮、尉迟宝琪、秦怀道三人立刻小步疾跑至他身后,刷地一声并足肃立,昂首挺胸。他们脸上虽仍残留着些许年轻人的青涩,但眉宇间已被两个月非人的磨砺刻上了铁血般的坚毅,眼神里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与自豪。
杜远的目光,如同冰冷的刀锋,缓缓扫过眼前这两千张涂着黑绿油彩、眼神却亮得灼人、仿佛能将一切穿透的面孔。他的声音不高,却异常清晰、沉凝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,精准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:
“将士们!”
“吼——!”两千人齐声低吼回应,声浪并不震耳欲聋,却极度凝聚,仿佛一头巨兽压抑的咆哮,蕴含着足以撕裂一切的可怕力量,震得观礼台上一些文官心头发麻,气血翻涌。
“抬起头!挺起胸!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!”杜远骤然侧身,手臂猛地指向身后那群依旧陷于巨大震撼之中、神态各异的大唐最高统治者们。
“今日,站在你们面前的,是大唐的太上皇!皇帝陛下!皇后娘娘!太子殿下!魏王殿下!长乐公主殿下!还有我大唐的房相、杜相、长孙司徒、魏大夫、卢国公、鄂国公、翼国公!他们都来了!来看你们了!”
士兵们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烧红的炭火,炽热得几乎要喷薄而出,胸膛剧烈起伏,无形的杀气与沸腾的荣誉感疯狂交织,冲天而起,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而滚烫。
“你们这两个月!吃了多少苦!流了多少汗!身上添了多少伤疤!甚至夜里偷偷淌过多少眼泪!有人质疑过你们!有人嘲笑过你们!觉得我们是在胡闹!是在糟践粮食!是在做无用功!”
杜远的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利剑出鞘,刺破苍穹,“今天!就是洗刷一切质疑的时刻!就是证明你们自己的时刻!用你们的行动!告诉陛下!告诉所有大人!告诉这天下人!你们这两个月所受的罪,没有白受!你们身上流淌的每一滴汗,摔出的每一滴血,都有千钧之重!都有无上之价值!你们,不是普通的护村乡勇!你们是陛下和太上皇手中,最锋利的、能刺穿一切顽敌心脏的尖刀!是最坚硬的、能抵御万千冲击的盾牌!是大唐未来傲视寰宇的铁血脊梁!告诉我,有没有信心?!”
“有!有!有!!!”两千人的怒吼如同积压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,三声巨吼一声高过一声,如同九天惊雷连环炸响,狂暴的音浪直冲云霄,震得整个山谷嗡嗡作响,地面仿佛都在颤抖。程咬金、尉迟恭这等悍将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,脸上的轻蔑与戏谑早已被无与伦比的骇然与凝重彻底取代。
杜远满意地点点头,脸上依旧波澜不惊。他转身,对依旧有些恍惚的李世民和李渊躬身一礼,声音恢复了平静:“陛下,太上皇,诸位大人,请移步观礼台,稍作品鉴,检阅儿郎们这两个月来,用血汗换取的些许微末成果。”
众人如同梦游般,依言登上那座临时搭建、却视野极佳的观礼台,每个人的心情都如同奔腾的野马,难以从方才那“大地生兵”、“声震寰宇”的接连震撼中彻底平复。
而接下来的实战演练,则如同一次又一次的重锤,狠狠砸在他们的认知之上,将他们固有的军事观念彻底粉碎!
第一项,极限体能障碍超越。 只见士兵们以小队为单位,如同扑食的猎豹般冲向那处精心布置、堪称变态的障碍场:丈余高的光滑木板高墙,徒手借助微小的凸起便猿猴般翻越,如履平地;恶臭泥泞的深坑,士兵低姿匍匐其中,速度迅捷且面容冷峻,毫无滞涩;剧烈晃动的独木桥,他们奔跑如飞,身形稳如磐石;高耸的绳网,攀爬而上如履平地,动作协调得令人咋舌……
其速度之快、协调性之佳、面对困难障碍时那种悍不畏死、甚至享受其中的气势,看得程咬金、尉迟恭这些自诩见惯沙场惨烈的老将都眼皮狂跳,暗自衡量自己年轻时的巅峰状态,恐怕也难以如此举重若轻地完成这一切。
第二项,小队战术协同作战。 模拟攻击一处由草人、木桩构成的“敌军营垒”。数个十人战斗小组如同鬼魅般无声散开,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地形、阴影、植被交替掩护,快速接近。
他们用手势、眼神进行无声的精准沟通,弩箭在百米外便能精准“点杀”掉“哨兵”,随即攀爬、破障、突入、清场……动作行云流水,配合得天衣无缝,仿佛是一个拥有共同大脑的杀戮整体!
这种远超时代的精妙配合和高效到极致的杀戮效率,让李靖、秦琼这等兵法大宗师都看得目光灼灼,呼吸急促,忍不住连连颔首,眼中异彩连连。
第三项,个人技击格斗。 随机抽选士兵进行徒手及短兵器对抗。场中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,只有最原始、最直接的杀戮技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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