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远和王萱那点“不足为外人道”的闺房趣事,经过魏王李泰和房遗爱这两大“权威媒体”添油加醋的联合播报,再经由杜家村村民那充满乡土智慧与无限热情的加工传播,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,激起的涟漪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,其势迅猛,远超八百里加急。
这消息仿佛自己长了腿,首先就溜达到了杜家村环境最清幽、风景最优美的水库旁边。
大唐太上皇李渊正优哉游哉地坐在他临水小院的湖畔,戴着斗笠,握着鱼竿,享受垂钓之乐。贴身内侍忍着笑意,蹑手蹑脚地过来,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李渊听罢,手一抖,鱼竿差点脱手滑入水中,他愕然转头,随即忍不住捋着雪白的胡子哈哈大笑起来,笑声惊跑了快要上钩的鱼儿:“好小子!杜远这小子!总算是开窍了!这才像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嘛!朕早就瞧着那王家丫头不错,是个宜室宜家的!好好好!快,去库房里挑几样像样的东西备着,朕得亲自去瞧瞧这小子,顺便啊,提前讨他一杯喜酒喝喝!”
老人家脸上满是看透世情的调侃和由衷的喜悦。
几乎是同一时间,长安城皇宫立政殿内,李世民刚批完一摞奏章,正与长孙皇后说着闲话,贴身宦官便进来低声禀报了此事。
李世民先是一愣,随即摇头失笑,指着窗外杜家村的方向对长孙皇后道:“观音婢,你瞧瞧这个杜远!昨日在朕与你面前,还一副老成持重、言之凿凿的模样,说什么‘年纪尚小’、‘心性未定’,要等一两年!这倒好,朕刚回宫,他转头就……哈哈哈!真是朕看走眼了!”
语气中充满了戏谑和一种“果然如此”的了然。长孙皇后则是掩口轻笑,凤眸中流转着既是无奈又是欣慰的光芒:“陛下,年轻人血气方刚,情到浓时,也是常理。只是……唉,怕是苦了咱们丽质那孩子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一旁正假装看书、实则竖着耳朵偷听的长乐公主李丽质,小脸“唰”地一下就白了,随即又涨得通红,用力咬着粉嫩的嘴唇,大眼睛里瞬间就蓄满了委屈的泪水,强忍着才没掉下来。
这阵风接着就刮进了各位朝廷重臣的府邸。房玄龄正在书房处理公文,听到管家憋着笑的回报,笔尖一顿,摇头莞尔:“这个杜贤侄……还真是……不出手则已,一出手惊人啊。”
杜如晦在病榻上听闻,咳嗽着也露出了笑意。长孙无忌抚须沉吟,眼中精光一闪,不知在算计什么。连一向古板严肃的魏征,从夫人那里听到这消息后,紧绷的脸上也难得地松弛了一下,竟破天荒地嘀咕了一句:“看来魏王殿下所言非虚……”
而程咬金、尉迟恭、秦琼、李靖这些武将勋贵,反应就更直接了,程咬金当场拍着大腿狂笑:“俺就知道!杜小子是俺辈中人!爽快!” 众人反应各异,但都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一个念头:得去杜家村走一遭!道贺是真,看杜远这小子如何应对这场面,更是趣事一桩!
于是,在这“喜讯”传开的当天下午,杜远那原本还算宽敞舒适、带着农家大院气派的院落,迎来了自建成以来最辉煌、也最“拥挤”的时刻。
从退居二线却兴致勃勃的太上皇,到当朝天子携着皇后皇子公主,再到文武宰相、国公将军……济济一堂,星光熠熠,把原本见惯风浪的杜老汉和杜柳氏激动又紧张得手足无措,连连吩咐下人端茶倒水,生怕怠慢了任何一位贵人。
李渊一马当先,精神矍铄,仿佛年轻了十岁,他用力拍着杜远的肩膀,声音洪亮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:“好小子!真给你高祖爷爷长脸!动作够麻利的!说,什么时候正儿八经地把喜事办了?朕可等着喝这杯喜酒呢!你要是敢拖拖拉拉,朕可不答应!”
程咬金立刻挤上前来,嗓门比李渊还大,挤眉弄眼,表情极其“猥琐”:“杜小子!可以啊!真人不露相!俺老程就欣赏你这股干脆劲儿!啥时候生个大胖小子,俺把毕生绝学都传给他!保证将来又是个万人敌!” 他那样子,比他自己抱孙子还兴奋。
房玄龄和杜如晦相对“文雅”,捻须微笑,眼神中带着长辈看待晚辈终于“懂事”了的欣慰和调侃:“贤侄啊,既然木已成舟,情深意笃,那这婚事便需早日提上日程了,总需给萱姑娘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才是正理。”
就连一向严肃、令人敬畏的魏征,此刻也难得地缓和了面色,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,开口道:“杜县公,如今看来,你昨日所言‘年齿尚幼’之论,确需依据实际情况,重新斟酌考量了。” 这简直是破天荒的调侃了。
李世民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、一脸尴尬、试图解释却又无从下口的杜远,以及他身边那个羞得几乎要把脑袋埋进胸口、连脖颈都染上绯红、紧紧抓着杜远衣角寻求依靠的王萱,也忍不住朗声笑道:“杜卿啊杜卿,看来朕昨日在立政殿,确是杞人忧天了。你这‘缓兵之计’,用得妙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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