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船在碎月海的夜色里行驶了约莫两个时辰,海风渐急,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泛起细碎的骨白色浪花,浪尖竟凝着一层薄薄的黑霜——这是“骨月潮”将至的征兆,碎月海特有的异象,潮来之时,海底的骨煞会翻涌而上,连月光都会被染成黑紫色。
阿禾缩在船舱里,怀里的引月牌突然剧烈发烫,牌面青光暴涨,几乎要挣脱她的手:“沈砚哥哥!引月牌在震!它好像在拉着我往前面走!”
沈砚急忙走进船舱,指尖刚碰到引月牌,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牵引感——这是与第三块月核的共鸣,比之前在骨葬渊时强十倍。
他走到船舷边,往前方眺望,只见远处的海平面上,隐约浮现出一片漆黑的轮廓,轮廓周围缠绕着黑紫骨煞,连星光都照不进去——那就是月葬渊。
“快到了。”苏晚走到他身边,银线在指尖泛着微光,警惕地扫视着海面,“但骨月潮要来了,我们得在潮来前靠岸,不然船会被骨煞掀翻。”
话音刚落,船底突然传来“咚”的一声巨响,像是被什么重物撞了一下,整艘船剧烈摇晃,阿禾手里的引月牌差点掉在地上。
孟铁衣猛地拔出骨刃,冲到船尾:“是海里的东西!不是鱼,体型很大!”
沈砚立刻掏出月核,淡青的光罩笼罩住船身,弯腰往海里看——漆黑的海水里,隐约能看到一道巨大的阴影,阴影表面覆盖着白骨,像是一头鲸鱼,却长着布满骨刺的背鳍,正绕着木船打转。
“是骨鲸兽!”月临突然翻开手记,指着上面的插画,“手记里说,骨鲸兽是碎月海的凶物,以骨煞为食,被蚀骨教用骨毒控制,专门用来追杀闯入碎月海的人!”
骨鲸兽再次撞向船底,木船的木板发出“嘎吱”的断裂声,船尾的栏杆瞬间被撞断,海水涌进船舱。
阿禾抱着引月牌,吓得脸色发白:“它要把船撞沉了!怎么办?”
苏晚银线瞬间射出,缠上骨鲸兽的背鳍,指尖发力想将它拽开,却被骨鲸兽带着往前拖:“它的力气太大了!沈砚,用月核光刺它的眼睛!那里是它的弱点!”
沈砚立刻凝聚月气,将月核的光压缩成一道光柱,对准骨鲸兽头部的骨眼。
光柱射中骨眼的瞬间,骨鲸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,黑紫色的骨煞从它体内喷涌而出,海面瞬间被染成黑色。
“趁现在!”孟铁衣纵身跃起,骨刃带着月碎之屑的寒光,劈向骨鲸兽的背鳍。
“铛”的一声,骨刃砍在骨鳍上,溅起火星,背鳍上的白骨竟被劈出一道裂缝。骨鲸兽吃痛,猛地潜入海里,消失在夜色中。
众人刚松口气,船底突然传来“咔嚓”的断裂声,海水大量涌进船舱,木船开始倾斜:“船要沉了!”孟铁衣大喊,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块黑色礁石,“那里能靠岸!我们划过去!”
众人立刻拿起船桨,拼命往礁石划去。
骨月潮的浪头越来越大,黑紫色的骨煞顺着浪尖扑来,月核的光罩渐渐变弱,沈砚的掌心渗出冷汗——体内的月碎之毒被骨煞引动,骨缝里传来阵阵刺痛。
“沈砚,撑住!”苏晚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,银线缠上他的手腕,渡去温和的月气,“我们快到岸了,别被骨煞反噬。”
沈砚点头,咬着牙加大月气输出,光罩重新变得明亮。
木船终于靠上礁石,众人急忙跳上礁石,刚站稳,木船就被骨月潮的浪头打翻,沉入海底。
骨鲸兽的嘶吼声从远处传来,却没有追过来——骨月潮的骨煞越来越浓,连它都不敢靠近。
众人坐在礁石上,看着黑紫色的潮水在周围翻涌,心里都松了口气。
“引月牌不烫了。”阿禾举起引月牌,牌面的青光柔和下来,指向礁石后方的一片漆黑区域,“月葬渊的入口,应该就在那里。”
众人顺着引月牌的方向走,绕过礁石,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洞穴——洞穴入口由白骨堆砌而成,上面刻满了月骨纹,与沈砚身上的月碎之毒纹路相似,洞穴里泛着淡青的光,正是圣师骨核心的气息。
“是月葬渊的入口。”沈砚握紧怀里的骨盒,圣师骨核心在里面微微发烫,与洞穴里的气息产生共鸣,“入口的骨纹需要用圣师骨核心才能打开,月临,手记里有没有说入口后面有什么?”
月临翻开手记,眉头皱起:“手记里说,入口后面是‘骨葬通道’,通道里有圣师留下的骨阵,只有接骨人才能通过,其他人进去会被骨阵的骨煞吞噬。还有,第三块月核在通道尽头的‘圣师骨墓’里,被圣师的骨魂守护着。”
“骨葬通道……”苏晚的银线在指尖绕了一圈,试探着往洞穴里伸去,刚碰到入口的骨纹,银线就被骨纹弹了回来,“入口的骨纹有保护力,只有圣师骨核心能解开。”
沈砚掏出圣师骨核心,走到入口前,将核心按在白骨堆砌的入口中央。
核心的青光与入口的骨纹交织在一起,白骨开始缓缓移动,洞穴的入口渐渐扩大,露出里面的通道——通道内壁布满了淡青的月骨纹,地面铺着平整的白骨,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嵌在墙里的骨灯,燃烧着温和的青光,与之前遇到的黑紫骨灯截然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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