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月栖谷后,四人一路向西行进。
越靠近骨烬城,周遭的景象便越发荒芜——原本苍翠的山林逐渐变得枯黄,草木枝干扭曲如骨,地面裂开一道道深痕,黑煞之气如淡墨般弥漫在空气中,吸入一口便觉喉咙发紧。
“这骨烬城果然名不虚传,连天地间的气息都被黑煞污染了。”孟铁衣扛着骨刃,眉头紧锁,骨刃上的青光偶尔闪烁,驱散着靠近的黑煞,“再往前走,恐怕连鸟兽都看不到了。”
苏晚指尖的相月丝微微颤动,紫丝萦绕在四人周身,形成一层薄薄的屏障:“黑煞之气太浓,我的相月丝只能勉强阻挡,大家尽量不要吸入过多,实在撑不住就喝一口清骨露。”
沈砚握着月引玉,玉牌上的月骨纹越发明亮,隐隐透着灼热的气息:“月引玉的感应越来越强,月骨碎片应该就在骨烬城中心。而且我能感觉到,玉牌还在排斥着一股同源的黑煞,想必是骨奴之源散发出来的。”
长老拄着骨杖,杖身的青光与沈砚的圣师骨遥相呼应,在前方开辟出一条通路:“蚀骨教的分舵主既然守护着骨奴之源,必然布下了重重陷阱。我们进城后,务必小心行事,先找到骨奴之源的位置,再伺机而动。”
行至黄昏时分,骨烬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。
那是一座被黑煞笼罩的孤城,城墙由黝黑的巨石砌成,上面爬满了暗红色的纹路,像是凝固的血迹。
城门大开着,里面漆黑一片,隐约能看到城中残破的建筑轮廓,以及散落遍地的白骨,透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。
“城门怎么会开着?”苏晚警惕地看着前方,相月丝探入城中,却被浓郁的黑煞阻挡,只能隐约察觉到城中有大量的生命气息,却毫无意识波动,“是陷阱,那些生命气息,应该都是骨奴。”
沈砚点头,圣师骨的青光在掌心流转:“蚀骨教的人知道我们要来,故意打开城门,引我们进去。不过这也是好事,省得我们费力破门,正好将计就计,一网打尽。”
他转头看向三人:“进城后,孟大哥负责正面牵制骨奴,长老辅助你,用骨杖净化黑煞。苏晚,你用相术探测骨奴之源的位置,同时注意分舵主的动向。我去吸引分舵主的注意力,趁机找到月骨碎片,摧毁骨奴之源。”
“不行,太危险了!”苏晚立刻反对,“分舵主的实力肯定不弱,你一个人对付他,万一有闪失怎么办?”
沈砚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青光传递着温暖:“放心,我的骨脉已经修复,月魂之力与我融为一体,对付一个分舵主,足够了。而且只有我能感应到月骨碎片的位置,只有我去,才能最快找到骨奴之源。”
长老也开口道:“苏姑娘,沈砚说得对。他现在的实力,已经远超我们想象,有圣师骨和月魂之力加持,分舵主未必是他的对手。我们按他的计划行事,各司其职,才能确保万无一失。”
苏晚知道他们说得有道理,只能点点头,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相玉,递给沈砚:“这是‘护心相玉’,能抵挡一次致命攻击,你带在身上,一定要小心。”
沈砚接过相玉,贴身收好,对她笑了笑:“好,我一定平安回来。”
四人不再犹豫,并肩走进了骨烬城。
刚踏入城门,就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,无数身着黑衣、面无表情的骨奴从街道两侧的建筑中走出,他们的眼睛泛着猩红的光芒,骨脉暴露在皮肤外,扭曲如蛇,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黑煞之气。
“杀!”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沙哑的指令,所有骨奴同时扑了上来,手中握着粗糙的骨器,带着破空之声,直刺四人。
“来得好!”孟铁衣大喝一声,骨刃青光暴涨,横扫而出,青光所过之处,骨奴手中的骨器纷纷断裂,黑煞之气消散,骨奴惨叫着倒飞出去,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,便没了动静。
长老拄着骨杖,杖身青光四射,一道道青色的光晕扩散开来,落在骨奴身上,骨奴身上的黑煞之气被迅速净化,眼神中的猩红渐渐褪去,身体也软倒在地,恢复了普通尸体的模样。
“这些骨奴都是被黑煞控制的普通人,净化掉黑煞,就能让他们解脱。”长老一边施法,一边喊道,“沈砚,苏姑娘,你们快去找骨奴之源,这里交给我们!”
沈砚点头,拉着苏晚的手,趁着孟铁衣和长老牵制骨奴的间隙,朝着城中心跑去。
城中的建筑残破不堪,街道上白骨累累,黑煞之气越来越浓,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。
苏晚的相月丝不断探测着周围的气息,突然停下脚步,指向城中最高的一座塔楼:“在那里!骨奴之源的气息,就是从那座塔楼里散发出来的。而且我感觉到,塔楼里有很强的黑煞波动,分舵主应该就在里面。”
沈砚抬头望去,那座塔楼通体黝黑,塔顶缠绕着浓郁的黑煞,像是一朵巨大的乌云。
月引玉在掌心发烫,月骨纹的方向,正是塔楼的顶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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