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银台前，收银员熟练地扫过那三枚冰箱贴的条码。武朝阳自然地掏出钱包刷卡，动作流畅，没有任何迟疑。清绾站在一旁，安静地等着，目光落在收银台旁边展示的一小排设计简洁的金属书签上，似乎又在欣赏其线条。
“您的卡和小票。”收银员递过来。
武朝阳接过，顺手将装着三枚冰箱贴的纸袋递给清绾。她接过来，纸袋轻飘飘的。“走吧？”她抬眼看他，眼睛亮亮的，带着逛完街后特有的、微微的兴奋感。
“嗯，走！”武朝阳应道，很自然地伸手，这次，清绾也自然而然地让他接过了那个装着其他购物袋（里面可能只是些纸巾之类的小东西）的纸袋。两人并肩走出“拾光”，融入商场明亮的人流中。
接下来的时光，仿佛被按下了悠闲键。他们漫无目的地在商场宽阔明亮的通道里穿行，像两尾自在的鱼。巨大的玻璃橱窗里陈列着当季的时装，光影变幻的电子广告牌播放着炫目的画面，空气中混合着咖啡香、烘焙香和高级香氛的味道。
清绾的兴致很高。她拉着武朝阳走进一家主打舒适家居的店铺，陷进柔软如云的沙发里，惬意地眯了眯眼；又走进一家香气四溢的精品咖啡店，仔细研究着墙上写满花体字的饮品单，最后点了两杯香气馥郁的拿铁，坐在靠窗的高脚椅上，看窗外的人来人往。武朝阳坐在她对面，小口啜饮着微烫的咖啡，目光偶尔扫过她映在玻璃窗上的侧影，只觉得此刻的悠闲千金难买。
路过一家色彩缤纷的糖果店，清绾像被磁石吸住一样走了进去。巨大的玻璃罐里堆满了五颜六色的水果硬糖、造型可爱的巧克力、晶莹剔透的琥珀糖。她拿起小铲子和纸袋，兴致勃勃地挑选起来，时不时捻起一颗递给武朝阳尝尝。“这个柠檬味好酸！”“这个草莓牛奶的好吃！”武朝阳被她塞了满嘴各种甜味，只能含糊地点头，看着她像个小女孩一样认真地装满一小袋混合糖果，脸上是纯粹的快乐。
从糖果店出来，清绾手里又多了个印着店铺logo的可爱纸袋。接着，他们又逛进了一家大型书店。高大的书架如同森林，清绾在文学区和艺术画册区流连忘返，抽出一本装帧精美的画册翻看良久，指尖划过那些震撼人心的摄影作品。武朝阳则在新书推荐区随意浏览，偶尔拿起一本感兴趣的书名看看简介。最终，清绾没有买那本厚重的画册，只是用手机拍下了书名，说：“太重了，回去看看电子版。”
时间在闲逛中悄然流逝。当他们从一家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面包店走出来时，武朝阳的两只手已经不再空闲。左手拎着“拾光”那个装着三个冰箱贴的纸袋，右手则提着糖果店的可爱纸袋和一个装着刚出炉、表皮金黄酥脆的牛角包和一只胖乎乎法棍的面包店纸袋。清绾自己则抱着那杯只喝了一半的咖啡，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刚买的、做成小动物形状的毛绒钥匙扣，脸上带着一种心满意足、满载而归的慵懒笑容。商场明亮的顶灯在他们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晕，周围是同样提着大包小包、步履悠闲的人群。
“收获满满呀。”清绾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和毛绒钥匙扣，又看了看武朝阳手里提着的几个袋子，笑意盈盈。
武朝阳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分量，纸袋摩擦发出窸窣的声响，混合着面包诱人的香气和糖果甜蜜的气息。他看着清绾满足的神情，臂弯的微酸也变成了踏实的愉悦。“是啊，”他笑着应和，“该回酒店休整一下了，武师傅快提不动了。”
“辛苦武师傅啦！”清绾俏皮地眨眨眼，脚步轻快地朝着电梯厅的方向走去。武朝阳提着他们的“战利品”——那三个承载了小小世界、音乐记忆和冬日清凉的冰箱贴，一小袋甜蜜的负担，还有散发着麦香的温暖面包——跟在她身边，一同融入下行电梯里的人群。商场的光影在他们身后渐渐退去，满载而归的，是闲适午后留下的、沉甸甸的、带着烟火气的轻松与满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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