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天晚上的争执来得突然而激烈。在武朝阳的公寓里,因为一个关键项目推进策略的分歧,两人谁也没能说服谁。清绾的强势与武朝阳的坚持在那一刻激烈碰撞,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。最后,清绾气得脸色发白,抓起手包,留下一句“你根本不明白我的考量!”,便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。
武朝阳愣在原地,懊悔瞬间涌上心头。他立刻抓起手机拨打清绾的电话,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冰冷的“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”提示。他知道,她设置了静音,或者更糟,直接拒绝了他的通话。
他转而发信息,一条接一条。
“宝宝,对不起,是我太固执了。”
“我们好好谈谈,别生气了好吗?”
“你在哪里?我很担心你。”
“绾绾,回我一下,求你。”
手机屏幕亮了又暗,暗了又亮,却始终没有等来那个熟悉的头像跳动。武朝阳颓然地坐在沙发上,心里空落落的,带着一丝恐慌。他了解清绾,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,这次是真的气狠了。他心想着,等明天上班,一定要当面好好跟她道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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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武朝阳几乎一夜未眠,早早起来,顶着昏沉的脑袋,像完成某种仪式一样,坚持做好了两人的午餐便当——尽管他此刻毫无胃口。他反复查看手机,既没有未接来电,也没有新消息。往常这个时间,清绾应该已经发消息说“出发了”或者“到楼下了”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早已超过了平时她来接他的点。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武朝阳的心脏。她是不是真的不想理他了?连班都不来和他一起上了?
他再也忍不住,颤抖着手拨通了清绾的电话。
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……”
关机了?!
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,让他浑身发冷。恐慌瞬间放大,各种不好的念头涌入脑海。
就在这时,一阵剧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,他冲进洗手间,对着马桶干呕起来,却什么也吐不出来。紧接着,是无法抑制的猛烈咳嗽,咳得他眼前发黑,肺都要炸开一般。他感觉自己额头滚烫,浑身一阵阵发冷,显然是发烧了。
但在巨大的担忧面前,身体的不适似乎都退居其次。他扶着洗手台,一边急促地喘息,一边用发抖的手指给清绾发信息:“宝宝,你在哪?我很担心你。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。回我电话好不好?” 发出去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。
他不能再等下去了!必须去找她!
武朝阳着急忙慌地冲回卧室,胡乱地往身上套着外出服。因为起身太猛,加上发烧和咳嗽带来的缺氧,他眼前一黑,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,身体晃了晃,他赶紧扶住墙壁才没摔倒。他甩了甩头,勉强稳住身形,没把这当回事,此刻找到清绾才是最重要的。
他脚步虚浮地冲到玄关,正准备拉开门下楼,门却从外面被钥匙转动打开了。
清绾站在门口,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尚未完全消褪的愠怒,但更多的是一种准备面对问题的平静。她看着武朝阳脸色潮红、呼吸急促、衣衫还有些凌乱的样子,愣了一下,蹙眉问道:“你……这是怎么了?要出去?”
看到她的瞬间,武朝阳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,巨大的委屈和后怕涌了上来。他顾不上其他,几乎是扑过去,一把将清绾紧紧抱住,把发烫的脸埋在她的颈窝,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哽咽,像个被抛弃后终于找到家长的孩子,撒娇又委屈地控诉:“宝宝……你怎么手机关机了?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,发了好多信息……我还以为……还以为你不要我了……”
清绾被他身上异常的高温烫得一怔,再听他这带着哭腔的声音,心一下子就软了,昨晚的气愤瞬间被心疼取代。她回抱住他,轻轻拍着他的背,语气放缓解释道:“怎么会不要你?别瞎想。我手机昨晚回去就没电了,忘了充电,早上才发现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他潮红的脸上和有些涣散的眼神上,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触手一片滚烫,心里一惊:“你发烧了?!这么烫!”
武朝阳在她怀里摇了摇头,想说自己没事,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,咳得身子都蜷缩起来。
“还说自己没事!”清绾又急又气,扶着他,赶紧关上门,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。“赶紧回床上躺着去!”
她半扶半抱地把脚步虚浮的武朝阳弄回卧室,帮他脱掉刚刚胡乱套上的外衣和鞋子,让他躺回还带着他体温的被窝里。她替他掖好被角,看着他因为发烧和咳嗽而痛苦皱起的眉头,心疼得不行。
“今天不许去上班了!”清绾语气坚决,带着不容商榷,“我给你批三天假,必须好好休息,把病养好再说。”
说完,她起身打算去厨房给他倒杯温水。
然而,她刚一起身,武朝阳就像受惊了一样,猛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,急切地想要坐起来:“别走!” 这一猛烈的动作似乎牵动了他本就翻江倒海的胃,他脸色一白,俯身干呕了几下,只吐出一点酸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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