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后,庞大的军队和船队安全返回莱州基地。
当赵子龙看到堆积如山的物资和那长长的、眼神中带着忐忑与希望的工匠名单,尤其是看到被“请”来的孙元化时,他忍不住哈哈大笑,用力拍了拍孙传庭等人的肩膀,称赞道:“干得漂亮!比我预想的还要好!这下,咱们的科技部和军工坊,想不腾飞都难了!”
尤其是还将孙元化搞了来,这可是号称现在大明炮神的技术大拿。
他走到神情落寞的孙元化面前,郑重地行了一礼:“孙先生,受惊了。登州之事,非战之罪,乃朝廷积弊所致。先生大才,精通西学火器,何必为那腐朽朝廷殉葬?不如留在我这兴国军,一展所长,为这天下苍生,再造利器,如何?”
孙元化抬起头,看着眼前这个朝气蓬勃、与他所见过的所有官员、军阀都截然不同的年轻人,又想起登州城破时的惨状和这支军队展现出的高效与纪律,心中那死志,不知不觉间,竟松动了几分……
孔有德的叛乱,给登莱百姓带来了深重灾难,却意外地成了兴国军实力又一次飞跃的契机。
不枉赵子龙提前布局数年,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,人财两得。
乱世之中,机遇与风险并存,而赵子龙,无疑是那个最善于在风险中捕捉机遇的猎手。
登州之行的丰厚收获,让整个兴国军高层都沉浸在一种振奋的情绪中,真是在所有的发财致富手段当中,打劫才是最快的。
堆积如山的物资被迅速分类入库,而那数百名惊魂未定的工匠,则在总政务部人事司和后勤司的妥善安排下,得到了临时的安置和热食,他们眼中对未来的恐惧,也渐渐放松了下来。
然而,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那位被“特别邀请”来的前登莱巡抚——孙元化身上。
要知道这可是一个相当于知府的四品官员。
孙元化被单独安置在一处清净的小院,和一家人住在一起。
环境优雅,待遇优渥,但行动仍然受限。
他整日枯坐,时而长吁短叹,时而提笔欲写请罪奏折,却又颓然掷笔。
登州失陷,对他这等以气节自诩的文人而言,是难以洗刷的耻辱,纵然被救,也自觉无颜立于天地之间。
赵子龙并未急于求成,他给了孙元化几天时间平复心绪。
期间,他让宋应星带着孙元化参观了基地的工坊区,尤其是正在试制新式燧发枪和火炮的军工坊。
当孙元化看到那标准化生产出来的枪管、那利用水力驱动的锻锤、那比明朝工部更加精良的加工器械,尤其是看到公沙·的西劳等葡萄牙铸炮师已然安心在此工作,并兴奋地向他展示来自赵子龙空间的新合金,炮管枪管融入后性能大幅提升,他内心的震撼更是无以复加。
“此等工艺……竟远超朝廷工部军器局!”
孙元化抚摸着光滑坚韧的炮管内壁,喃喃自语。
他是一个真正懂技术的人,深知这些意味着什么。
不像孙元化还各种犹豫,那些葡萄牙工匠还有原来登州的火器工匠们,却是不管那么多,哪里给钱多就在哪里干。
况且赵子龙这里生活待遇好,人还有尊严,更是没用多长时间就融入到原来团队中,干得十分起劲。
几日后,赵子龙亲自设下一桌简单却不失精致的酒菜,在小院内单独宴请孙元化。
没有旁人,只有两人,以及清风明月。
“孙先生,这几日观我兴国军气象如何?”
赵子龙亲自为孙元化斟酒,语气平和。
孙元化沉默片刻,终究是技术官员的务实占了上风,叹道:“秩序井然,生机勃勃,尤以军工之精良,实乃孙某平生仅见。只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,“不知,赵首领志在何方?”
赵子龙笑了笑,没有直接回答,反而问道:“孙先生以为,如今大明症结何在?是缺忠臣良将,还是缺犀利火器?”
孙元化一怔,下意识道:“自然是……两者皆缺,然根子在于朝纲不振,贪腐横行,民不聊生……”
“先生所言极是!”
赵子龙接过话头,循循善诱道:“朝纲不振,则忠臣良将无用武之地,反受其害!先生于登莱,欲仿西法,铸强炮以御外侮,结果如何?粮饷不继,掣肘重重,乃至酿成孔有德之乱!此非先生之过,实乃体制之弊!”
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孙元化:“先生之才,在于格物致知,在于熔铸利器。何不跳出那潭死水,在我这里,一展平生所学?我这里,要钱有钱,要料有料,有人才,更有让先生放手施为的信任!先生可愿执掌我兴国军火炮与火铳局,总揽所有火器研发制造?我要的,是能打得准、打得远、打得狠的国之利器!而非工部那些粗制滥造、动辄炸膛的废铜烂铁!”
这番话,可谓句句敲在孙元化的心坎上。
他本身就是一个技术性人才,更想在技术上做点事情,而不想在体制内阿谀奉承浪费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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