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道的金光如万钧之锤,砸在墨尘周身的三色光轮上时,整个须弥山都在哀鸣。黑色的山石崩裂,金色的佛塔倾斜,雷音寺的残垣断壁被光浪掀飞,连远在百里外的西漠戈壁,都能感受到这股令人窒息的威压——九域的修士们纷纷抬头,望着须弥山方向的金光,眼中满是恐惧,他们不知道这是天道降罚,还是灭世的前兆。
墨尘单膝跪在地上,骨杖撑着地面才勉强没有倒下。三色光轮(道、儒、佛三道秘钥所化)在金光下剧烈震颤,蓝色的道气、金色的儒气、白色的佛气都在快速消散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体内的玄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,四色光纹中的红色魔气疯狂冲撞,却被金光死死压制,连一丝都无法溢出。
“咳……”一口鲜血从墨尘嘴角溢出,滴在焦黑的地面上,瞬间被金光蒸发。《浩然天罡册》的寿元代价在此时爆发到极致——鬓角的白发已彻底蔓延至发顶,眼角的皱纹深如沟壑,手掌上的老斑层层叠叠,连呼吸都变得微弱,仿佛下一秒就会油尽灯枯。更可怕的是《寂灭禅心》的记忆崩解,那些关于简清言的鲜活片段,比如文心谷她为他包扎伤口时的温度、戈壁上她递来干粮时的笑容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模糊,只剩下“守住本心”四个字,在脑海中顽强地回荡。
“墨尘小儿,撑不住了吧?”魇尊的声音从金光外传来,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。他悬浮在半空中,黑色的魔气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,竟能暂时隔绝天道金光的威压——作为初代玄印持有者,他对天道的力量有着远超墨尘的了解。“当年我就是这样,在天道的威压下节节败退,最后只能自斩修为堕魔,才换来一线生机。你以为凭三道秘钥就能对抗天道?太天真了!”
墨尘艰难地抬起头,看向魇尊。他的左眼因金光压迫而刺痛,却仍能看到魇尊黑袍下的右臂——那里也有一道淡淡的鬼纹,与他的如出一辙,只是颜色更深,像是被魔气彻底浸透。原来魇尊当年也修炼过《血狱真经》,也承受过同样的魔性噬心之苦。
“你……当年为何不选择反抗?”墨尘的声音沙哑,丹田的玄印突然传来一丝暖意——是怀中的玉佩,简清言的半块玉佩与他的那半块拼合后,竟在金光下散发出柔和的金色光晕,顺着衣襟渗入皮肤,暂时稳住了他的寿元流逝。
魇尊愣了一下,随即发出一阵狂笑,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:“反抗?我怎么没反抗过!当年我集齐四道秘钥,以为能打破天道枷锁,结果呢?天道一道金光,就毁了我所有修为,杀了我最爱的人!”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,黑色的魔气疯狂翻涌,“你以为我想堕魔?是天道逼我的!是这该死的玄印逼我的!”
墨尘心中一震,他没想到魇尊背后还有这样的过往。原来他不是天生的魔头,而是和自己一样,被玄印和天道逼到了绝境。可这份同情很快被愤怒取代——就算天道不公,魇尊也不该屠北漠、害无辜,更不该想夺取玄印继续为祸九域。
“就算天道逼你,你也不该伤害无辜!”墨尘大喝一声,运转最后一丝儒气注入三色光轮,金色的光芒突然暴涨,竟暂时逼退了头顶的金光。“简清言、那些平民、还有被你害死的修士,他们何罪之有?你所谓的‘求生’,不过是你为自己的残忍找的借口!”
“借口?”魇尊脸色骤变,黑色的长剑突然出鞘,带着能撕裂空间的魔气,直劈墨尘面门,“那我就让你看看,什么是真正的绝望!今天我不仅要杀了你,还要用你的玄印,引天外星骸炼化九域,让天道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!”
魔剑的剑气还未近身,墨尘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——这是比噬魂瘴更可怕的“灭世魔气”,是魇尊用无数无辜者的魂魄炼化而成,触之即魂飞魄散。他急忙运转佛气凝聚成盾,白色的佛光与魔气碰撞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佛光瞬间被染黑一块,就要崩解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淡蓝的道气突然从侧面袭来,精准地斩在魔剑的剑气上。魔气与道气碰撞,爆发出刺眼的光芒,魇尊被震得后退几步,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道气传来的方向——是凌霜华!
此刻的凌霜华已不再是之前的道傀儡,她的左眼虽仍泛着阴阳光,却多了一丝清明,白衣上的血迹被道气染成淡蓝,手中握着一把重新凝聚的道剑,正一步步朝着墨尘走来。“魇尊……你若再伤他,我必不饶你。”她的声音依旧淡漠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——是玉佩的金光唤醒了她,简清言残留在玉佩中的文心之力,与她体内未完全消散的情劫执念产生了共鸣,暂时压制了《两仪混沌诀》的情感剥离。
“凌霜华?你竟然醒了?”魇尊眼中闪过一丝忌惮,随即又冷笑起来,“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!《两仪混沌诀》的情感剥离是不可逆的,你撑不了多久!”他抬手凝聚魔气,化作无数道噬魂爪,朝着凌霜华和墨尘同时抓来,“今天我就把你们两个一起杀了,省得夜长梦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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