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窟外的风沙卷着怒吼撞在岩壁上,碎石簌簌往下掉。墨尘握着血佛舍利的掌心沁出冷汗,那枚半金半黑的舍利像有了自己的意识,在他指间微微发烫,与丹田内四极玄印的共鸣越来越强——四色光芒透过他的衣襟隐隐透出,在身后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光影,倒像是某种不祥的图腾。
“出来!魔障墨尘!”
一声怒喝刺破风沙,紧接着是法器破空的锐响。佛窟入口的沙砾突然炸开,三柄泛着青芒的道剑破土而出,剑身上“玉虚”二字刻痕在火光下格外刺眼。为首的修士身披玄色法袍,正是玉虚观执法堂的玄真道长,他腰间法袋里露着半张画像,画像上墨尘的眉眼被红笔圈得狰狞,旁边“魔障祸世,格杀勿论”的字迹还沾着墨渍。
简清言立刻将竹简横在身前,淡青色的文气骤然暴涨,在两人身前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文网。“玄真道长,墨尘并非魔障!血佛舍利能压制玄印,若杀了他,九域再无人能挡赤瞳修士!”她的声音清亮,却被另一阵更粗野的咆哮盖过。
“少废话!焚了百里魔修还误杀平民,这不是魔障是什么?”
沙丘后涌出十几个身穿黑袍的魔修,为首的汉子脸上刻着鬼纹,手中“化血幡”一挥,幡面上无数残魂尖啸着扑向佛窟。墨尘瞳孔一缩——那汉子腰间挂着的铜牌,正是当年屠城北漠的赤瞳修士制式!他下意识握紧寂灭珠,黑色佛珠立刻涌出金色佛气,与简清言的文网交织在一起,将扑来的残魂焚成青烟。
“幽冥渊的人也来了?”简清言眉头蹙得更紧,“他们是为舍利来的,不是为追责。”
话音刚落,佛窟东侧突然传来一阵异动。一个身披袈裟的僧人从风沙中走出,手中禅杖拄地,震得沙砾四溅:“阿弥陀佛,墨施主玷污佛窟,引动业火红莲伤及无辜,老衲奉须弥山之命,需将你带回伏魔殿受审。”那僧人的禅杖顶端,竟嵌着一枚与舍利同源的佛骨碎片,显然是佛宗专门来镇压佛魔之力的修士。
一瞬间,道门、魔道、佛宗三方合围,佛窟内外的空气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攥紧,连火把的火光都变得微弱。墨尘看着三方修士眼中的敌意,心口一阵发闷——他明明是为了压制玄印、阻止魇尊,却落得个正魔共斥、佛宗追责的下场。
“墨尘,别慌。”简清言悄悄碰了碰他的手腕,指尖传来的文气带着暖意,“东侧岩壁刚才被业火红莲的余波震出裂纹,我用‘文心裂石’能撑开缝隙,我们从那里突围。”她的目光扫过三方修士,语速极快,“玉虚观的锁魔阵需要时间布防,幽冥渊的人想抢舍利不会下死手,佛宗僧人慈悲为怀,不会先动杀招——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。”
墨尘点点头,突然将血佛舍利塞进怀里,左手握住寂灭珠,右手运转道气。白色道气顺着他的指尖流出,在岩壁裂纹处轻轻一点——那道裂纹立刻发出“咔嚓”的脆响,缝隙瞬间扩大到能容两人侧身通过。玄真道长见状,立刻挥剑下令:“拦住他们!别让魔障跑了!”
三柄道剑同时刺来,剑风带着凛冽的道韵,直逼墨尘后心。简清言转身将竹简掷出,竹简在空中展开,无数青色文字飞出,化作一道道文刃,与道剑撞在一起,迸发出刺眼的光芒。“快走!”她一把拉住墨尘的手腕,将他推向岩壁缝隙。
就在墨尘半个身子探进缝隙时,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。他回头一看,那幽冥渊的黑袍汉子竟掷出一枚“噬魂钉”,钉在了他的右臂上——黑色的魔气顺着钉子迅速蔓延,右臂上的鬼纹瞬间显现,带着嗜血的戾气疯狂跳动。
“哈哈哈!中了我的噬魂钉,不出半个时辰,你就会彻底堕魔!”黑袍汉子狞笑着扑来,手中化血幡再次挥起,“到时候,玄印和舍利都是我的!”
墨尘咬牙,运转丹田内的儒门文气,试图压制魔气。可那噬魂钉像是长了眼睛,竟顺着文气往丹田钻去,眼看就要触碰到四极玄印。简清言见状,突然转身扑向黑袍汉子,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毛笔,笔尖蘸着她指尖的鲜血,在虚空中写下一个“封”字——青色的“封”字瞬间化作牢笼,将黑袍汉子困在其中。
“墨尘!走!”简清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墨尘看到她的嘴角溢出鲜血——以血为墨、以文为封,这是儒门的禁术,会折损她的寿元。他不再犹豫,转身钻进岩壁缝隙,同时将寂灭珠的佛气注入缝隙两侧,防止追兵从后面封堵。
岩壁后的通道狭窄而崎岖,布满了尖锐的石刺。墨尘拉着简清言,在黑暗中快速前行,耳边能听到身后传来的追赶声和怒骂声。通道里弥漫着浓郁的佛魔之气,与他体内的玄印和舍利产生强烈共鸣,他的丹田开始发烫,四极玄印的四色光芒越来越亮,甚至透过皮肤映在了通道的石壁上。
“你的手臂……”简清言突然停住脚步,借着岩壁缝隙透进的微光,看到墨尘右臂上的鬼纹已经蔓延到了手肘,噬魂钉的黑色魔气还在不断侵蚀,“我用文气帮你压制,你忍着点。”她伸出手,淡青色的文气顺着墨尘的手腕注入,与黑色魔气在他的经脉里碰撞,疼得墨尘额头冷汗直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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