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静心禅院的第三日,墨尘与玄空大师行至苍梧山脉。山间云雾缭绕,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湿,踩上去泛着微凉的水光。墨尘背着简清言的破碎竹简,左手始终握着寂灭珠,右臂的鬼纹虽已暗淡,却仍会在魔气涌动时隐隐发烫——噬魂钉未除,这道隐患始终像一根刺,扎在他的经脉里。
“过了前面的望岳亭,就是白鹿书院的地界了。”玄空大师停下脚步,禅杖轻叩地面,“白鹿书院乃儒门圣地,院内碑林林立,藏有千年文气。文载道大儒在此驻守,他对‘四道同修’极为排斥,你此次前去,怕是少不了一场争执。”
墨尘点点头,指尖摩挲着怀里的染血玉简——这是简清言的遗物,也是他唯一能与白鹿书院产生关联的信物。“简清言曾是白鹿书院的弟子,”他声音低沉,“文载道大儒或许会看在她的面子上,听我解释。”话虽如此,他心里却没底——当年他潜入白鹿书院吞噬春秋笔,还以魔功反杀儒门修士,这笔账,文载道恐怕不会轻易放下。
行至望岳亭时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朗朗书声。墨尘抬头望去,只见山坳间坐落着一片白墙黛瓦的建筑群,飞檐上挂着的铜铃在风中轻响,与书声交织在一起,透着浓郁的儒门气息。那便是白鹿书院,九域儒门的核心之地。
刚靠近书院大门,两个身穿青衫的儒门弟子便拦住了他们。“来者何人?”左侧弟子手持竹简,目光警惕地扫过墨尘,“书院禁地,非儒门弟子不得入内!”
“吾乃须弥山静心禅院玄空,”玄空大师双手合十,“这位是墨尘施主,特来求见文载道大儒,有关于九域安危之事相商。”
“墨尘?”右侧弟子脸色骤变,手中竹简猛地展开,“就是那个吞噬春秋笔、杀戮儒门修士的魔障?”他挥手示意身后的弟子,“快!去禀报文大儒,就说魔障墨尘擅闯书院!”
墨尘眉头微蹙,却没有辩解——当年的事确实是他理亏,若不是为了突破儒门第三重压制玄印,他也不会铤而走险。就在这时,书院内突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,一个身穿深蓝色儒衫的老者缓步走出,须发皆白,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《论语》,正是大儒文载道。
“文大儒。”玄空大师微微颔首。
文载道没有理会玄空,目光死死盯着墨尘,眼中满是怒意:“魔障,你还敢来白鹿书院?当年你吞噬春秋笔,杀我儒门弟子,今日又来此作甚?是想毁了我院中碑林,还是想彻底堕魔,屠戮九域?”
“文大儒,我今日前来,并非为了寻仇。”墨尘上前一步,将怀里的染血玉简递出,“这是简清言的遗物,她临终前留下话,说只有春秋笔能助我压制玄印,对抗天外星骸。我知道当年之事是我不对,但如今九域危在旦夕,还请大儒以苍生为重,借出春秋笔。”
文载道的目光落在玉简上,瞳孔微微收缩。他伸手接过玉简,指尖抚过上面的血迹,声音低沉了几分:“清言是我最看重的弟子,她天资聪颖,心怀苍生,却因你而死。你凭什么认为,我会把春秋笔交给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魔障?”
“我并非魔障!”墨尘的声音提高了几分,左眼闪过一丝猩红,又迅速压下,“我从未主动屠戮无辜!北漠屠城是魇尊所为,业火焚城是意外,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压制玄印,阻止灭世!”他伸出右臂,露出上面的鬼纹,“这是魔道功法的代价,但我从未被戾气控制!简清言用生命告诉我,我的道是守护,不是毁灭!”
“守护?”文载道冷笑一声,突然展开手中的《论语》,青色文气瞬间暴涨,“你用魔功杀我儒门弟子,用佛功引恶灵入世,用道功剥离情感,这也叫守护?你所谓的守护,不过是你为了活下去、为了掌控力量的借口!”他突然抬手,青色文气在空中化作四个大字——“言出法随”!
这四个字带着磅礴的儒门文力,直逼墨尘面门。墨尘瞳孔骤缩,急忙运转体内的儒门文气——那是简清言留下的文心之力,虽然微弱,却带着纯粹的守护之意。两道文气在空中碰撞,发出“嗡”的一声闷响,墨尘被震得后退数步,嘴角渗出鲜血。
“文大儒,手下留情!”玄空大师急忙上前,金色佛气挡在墨尘身前,“墨施主所言非虚,天外星骸即将降临,魇尊也在暗中谋划灭世。若没有春秋笔相助,墨施主无法压制玄印,九域终将沦为星骸的食粮!”
文载道的动作顿住,目光落在墨尘嘴角的鲜血上,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染血玉简,眼神复杂了几分。他沉默片刻,缓缓收起文气:“你说星骸即将降临,可有证据?你说魇尊谋划灭世,又有何凭证?我儒门讲究‘以理服人’,你若拿不出证据,休要再提春秋笔之事。”
墨尘心中一喜,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——这是从幽冥渊黑袍修士身上缴获的,令牌上刻着诡异的星纹。“这是幽冥渊修士的令牌,上面的星纹与星骸的气息一致。”他又指向丹田处,“我体内的四极玄印与天道相连,星骸降临前,玄印会产生异动,这几日它躁动得越来越频繁,想必星骸已经离九域不远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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