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白鹿书院的第五日,墨尘与玄空大师踏入了终南山脉。山间积雪未化,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,刺骨的冷意让墨尘忍不住缩了缩脖子。他的头发已添了大半霜白,那是儒门功法“寿元流逝”的代价——自融合春秋笔后,每运转一次文气,便有一缕生机随文气消散,如今连眼尾都染上了淡淡的细纹,再不见往日少年模样。
“前面就是玉虚观的山门了。”玄空大师停下脚步,禅杖戳破脚下的薄冰,“当年你在此假死脱身,如今以真实身份归来,玉虚观的修士怕是难以接纳。”
墨尘抬头望去,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巅上,隐约可见青灰色的道观轮廓,山门处的“玉虚观”三个大字在风雪中若隐若现。他下意识摸向怀里的染血玉简,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稍稍安心:“我并非来寻仇,只是为了玄火鉴和凌霜华。只要能找到玄火鉴,对抗星骸,就算被他们误解,也无所谓。”
话音刚落,两道青色道剑突然从风雪中刺出,直逼墨尘心口。“魔障!你还敢来我玉虚观!”两个身穿白色道袍的弟子从天而降,手中道剑泛着凛冽的道韵,“当年你盗学《两仪混沌诀》,泄露魔气害我同门,今日定要将你擒回观中,以门规处置!”
墨尘侧身避开道剑,右手握住春秋笔,青色文气在笔尖凝聚:“我今日前来,是为九域安危。星骸即将降临,魇尊已逃,只有玄火鉴能助我压制玄印,若你们执意阻拦,便是将九域苍生推向毁灭!”
“一派胡言!”左侧弟子怒喝一声,道剑再次刺来,“你不过是想夺取玄火鉴,增强魔功,我等岂会信你!”
玄空大师见状,急忙上前一步,金色佛气在两人之间织成光墙:“两位小道友,墨施主所言非虚。天外星骸已现端倪,若不尽快找到玄火鉴,后果不堪设想。还请通报观主,容我们当面解释。”
就在这时,山间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,紧接着,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道观方向传来:“让他们进来。”
两名弟子对视一眼,虽满脸不甘,却还是收起了道剑,冷哼一声:“跟我们来!若敢耍花招,定让你有来无回!”
墨尘与玄空大师紧随其后,沿着积雪的石阶往上走。玉虚观的庭院内一片寂静,只有风吹过松枝的呜咽声,往日练功的弟子不见踪影,唯有几座石像在风雪中立着,透着几分萧索。
三清殿内,玉虚观主凌霄子正坐在蒲团上,手中握着一串桃木念珠。他须发皆白,面容肃穆,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白色道气,正是道门至强者之一,也是当年下令围剿墨尘的人。
“墨尘,你可知罪?”凌霄子睁开眼睛,目光如炬,落在墨尘身上,“当年你潜入我观,盗学《两仪混沌诀》,泄露魔气导致三名弟子走火入魔,此乃一罪;如今你身负魔功,持有儒门至宝,还敢踏入我玉虚观,此乃二罪。你说你为玄火鉴而来,可有凭证?”
墨尘上前一步,将春秋笔与染血玉简一同递出:“这是儒门春秋笔,乃文载道大儒所赠;这是简清言的玉简,她临终前说,只有玄火鉴能助我压制玄印。星骸即将降临,魇尊已带走佛宗镇魔珠,若没有玄火鉴,我无法对抗星骸,九域终将覆灭。”
凌霄子的目光落在玉简上,瞳孔微微收缩。他接过玉简,指尖道气注入,玉简上瞬间浮现出简清言的字迹,那熟悉的文气波动,正是白鹿书院弟子特有的气息。他沉默片刻,缓缓放下玉简:“简清言乃儒门奇才,她的话或许可信。但玄火鉴乃道门至宝,由凌霜华保管,而她……”
“凌霜华怎么了?”墨尘急忙追问,心中升起一丝不安。他想起当年在玉虚观,凌霜华为了镇压他引发的寂灭风暴,被玄印侵蚀道心,后来更是叛出师门,与他在归墟海共患难——如今她的下落,关乎着玄火鉴的去向,也关乎着九域的安危。
凌霄子叹了口气,声音带着一丝疲惫:“自她叛出师门后,便一直在终南山附近徘徊。三个月前,她突然回到观中,取走了玄火鉴,说是要去‘寒月洞’炼化道心,压制玄印侵蚀。可自那以后,便再无音讯,只留下一封书信,说若有人来找玄火鉴,便让他去寒月洞寻她。”
“寒月洞?”墨尘眉头微蹙,他从未听过这个地方。
“寒月洞在终南山北麓,乃是一处上古秘境,洞内寒气逼人,且有大量冰晶妖兽出没。”凌霄子站起身,走到殿门口,望着外面的风雪,“凌霜华的道心已被玄印侵蚀,若在洞内走火入魔,不仅她自身难保,玄火鉴也可能落入他人之手。”
墨尘心中一紧,立刻转身朝着殿外走去:“我现在就去寒月洞。多谢观主告知。”
“等等。”凌霄子叫住他,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符,递了过去,“这是‘避寒符’,可抵御寒月洞的寒气。凌霜华虽是叛门弟子,但她本性不坏,若她还有理智,定会将玄火鉴交给你。只是你要记住,道门功法‘情感剥离’的代价,会随着玄火鉴的力量加剧,若你无法守住本心,终将沦为无情的道器。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