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墟海的黑色海水翻涌着粘稠的魔气,祭坛上的血色符文像活物般爬动,每一道符文亮起,天空中的星骸核心便下坠一分——那巨大的黑色星体已能看清表面的裂痕,裂痕中溢出的星骸碎片落在海面上,瞬间将海水冻结成墨色冰晶。
墨尘翻身跃下踏沙兽,四色光芒在他周身萦绕,阴阳道胎的白、业火金身的金、言灵本源的青与混沌炉的暗金交织,形成一道护体光罩,勉强抵御着星骸核心的威压。他的白发在海风中狂舞,眼尾的细纹里沾着沙尘,寿元流逝与记忆崩解的双重代价让他每走一步都觉得沉重,可握住春秋笔的手却依旧坚定。
“来得正好。”魇尊的声音从祭坛顶端传来,他周身的魔气已浓郁到实质化,黑袍下的身躯隐约可见黑色鳞片——那是魔功大成的征兆,“墨尘,你集齐了四道本源,正好成为我炼化星骸核心的‘祭品’!”
他猛地挥手,黑色魔气化作无数鬼爪,从海面下窜出,直抓墨尘心口。凌霜华立刻纵身跃起,道剑在手中亮起纯白道气,剑风斩过,鬼爪瞬间消散。可魔气刚散,星骸核心突然降下一道黑色光柱,落在祭坛上,魇尊的力量骤然暴涨:“凌霜华,你道心已碎,还敢与我为敌?当年你为他叛出师门,如今他连你是谁都快记不清了,值得吗?”
凌霜华的动作顿了顿,左眼的阴阳双色闪过一丝波动——情感剥离让她无法回应“值得”与否,却下意识挡在墨尘身前,玄火鉴的红光与道剑交织,形成一道双色屏障:“我守的不是他,是九域苍生。”
“苍生?”魇尊嗤笑,指尖凝聚出一枚黑色魔核,正是他的本源“混沌魔核”,“当年北漠苍生在你眼前被屠戮时,天道在哪?我沦为玄印傀儡时,苍生在哪?如今我要灭世,不过是还给天道一份‘公平’!”
魔核掷出的瞬间,海面掀起万丈巨浪,黑色魔气与星骸碎片混合,化作一头巨大的魔蛟,朝着三人扑来。玄空大师禅杖拄地,金色佛气化作无数佛掌,拍向魔蛟的头颅:“魇尊,你错把怨恨当公平,只会沦为毁灭的奴隶!墨尘,快用混沌炉融合四道本源,我来拖住他!”
佛掌与魔蛟碰撞,金色与黑色光芒炸开,玄空大师被震得后退数步,嘴角渗出鲜血。墨尘见状,立刻运转体内四道力量,混沌炉从丹田升起,悬浮在他身前,四色本源缓缓注入炉中。可就在本源即将融合时,他的脑海突然一阵剧痛——关于简清言的记忆碎片疯狂闪回,有她教他写“守”字的模样,有她挡在他身前对抗魔修的背影,还有她临终前血书的字迹,这些记忆与佛宗禅念、道门道韵交织,让他的意识开始混乱。
“墨尘!守住本心!”凌霜华察觉到他的异常,一边抵挡魔蛟的攻击,一边将道气注入他体内,“你忘了清言的血书吗?‘若道需灭情,何异天道刍狗’——你的道不是无情,是守护!”
道气注入的瞬间,墨尘突然清醒。他看着混沌炉中躁动的四色本源,想起简清言的牺牲、凌霜华的守护、玄空大师的信任,还有北漠村民临终前的眼神。他深吸一口气,将春秋笔按在混沌炉上,青色文气暴涨:“言出法随——融!”
文气化作一道锁链,将四色本源牢牢捆住,混沌炉开始高速旋转,炉身的上古符文逐一亮起,金色光芒穿透星骸的阴霾,照在海面上。魇尊见状,眼中闪过一丝恐慌,他纵身跃下祭坛,混沌魔核再次掷出,直撞混沌炉:“我绝不让你成功!”
魔核与混沌炉碰撞的瞬间,天地间仿佛静止了。黑色魔气与金色光芒相互吞噬,海面剧烈震动,连星骸核心的下坠都停顿了一瞬。墨尘的手臂被震得发麻,体内的玄印疯狂躁动,黑色魔气顺着经脉往上窜,右臂的鬼纹再次显现——魇尊的魔核竟在引动他体内的魔功!
“你体内本就有魔道本源,与其抗拒,不如沉沦!”魇尊的声音带着蛊惑,“只要你与我联手,我们可以掌控星骸,成为九域的新‘天道’,再也不用受玄印控制!”
墨尘的左眼泛起猩红,嗜血的欲望在心底滋生。可就在这时,怀里的染血玉简突然亮起微光,简清言的残识化作一道青色虚影,浮现在他眼前:“墨尘,别忘初心……你的道,是守护,不是毁灭……”
虚影消散的瞬间,墨尘猛地清醒。他运转佛宗《寂灭禅心》,金色佛气顺着经脉游走,压制住魔气的躁动,同时将道气与文气全部注入混沌炉:“魇尊,我要的不是成为新天道,是打破这该死的宿命!”
混沌炉的光芒再次暴涨,四色本源终于彻底融合,化作一道七彩光柱,直冲云霄。星骸核心被光柱击中,表面的裂痕开始扩大,魇尊发出一声惨叫,被光柱的余波震飞,重重摔在海面上。
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,星骸核心突然爆发出更强的威压,黑色裂痕中涌出无数星骸碎片,朝着九域方向坠落。文载道的传讯符突然亮起,里面传来他急促的声音:“墨尘!西境防线快撑不住了!星骸碎片太多,玄悲佛尊已受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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