鸿蒙裂隙外的混沌空间已被星骸染成墨色。亿万颗棱角锋利的黑色星砾如蝗群般席卷而来,每一颗都裹挟着能湮灭道心的死寂之力——那是天道本体从域外捕捉的“虚无之烬”,专噬世间一切有灵之物的本源。墨尘刚踏出裂隙,业火红莲便自动悬浮在身前,红色莲瓣急速旋转,将迎面而来的星砾尽数挡在三尺之外,净化之光与星骸碰撞的瞬间,竟发出金属碎裂般的刺耳声响。
“这星骸之力,比归墟海的混沌蛟龙还要霸道。”凌霜华握紧道剑,左眼阴阳双色流转得愈发急促。她能清晰看见,星砾表层缠绕着极细的黑色丝线,那是天道意志具象化的“毁灭之弦”,正随着星骸的移动不断编织成网,试图将整个混沌空间封死,断绝他们退回裂隙的可能。
天道本体的虚影悬浮在星骸群后方的黑暗中,它没有实体,只有一团不断扭曲的黑色雾气,雾气中偶尔闪过无数双冰冷的眼睛——那是历代被它操控的玄印持有者的残魂,此刻都成了它监视猎物的工具。“墨尘,凌霜华,你们以为融合四道本源,便能逆我?”虚影的声音并非从某一处传来,而是直接响彻在二人的识海中,带着碾压性的意志,“亿万年来,凡试图挣脱宿命者,皆已化为星骸的养料,你们也不会例外。”
话音未落,虚影猛地抬手,混沌空间中突然降下数十道黑色光矛,每一道光矛的矛尖都凝结着一颗微型星骸,直指墨尘与凌霜华的丹田——那里是他们储存创世之力的核心,也是玄印残留的最后印记所在。
“小心!这光矛能吞噬本源!”鸿蒙残魂的声音从裂隙内传来,金色屏障上瞬间分出两道光流,化作盾牌挡在二人头顶。但黑色光矛与金色盾牌碰撞的刹那,盾牌竟如融雪般迅速消融,光矛余势不减,依旧朝着二人射来。
凌霜华道剑横斩,白色道气在身前凝成一面阴阳镜。镜光与光矛接触的瞬间,她突然闷哼一声,左手捂住胸口——光矛中蕴含的天道意志顺着道气反噬,竟试图再次侵蚀她的道心,让她重陷情感剥离的死寂。
“霜华!”墨尘立刻将业火红莲推向她身前,金色儒气从染血玉简中涌出,缠绕在道剑上。玉简上“若道需灭情,何异天道刍狗”的字迹亮起,红光如利刃般斩断了侵蚀凌霜华道心的黑色丝线。“别硬抗,用创世之力引动星骸中的本源!”
凌霜华深吸一口气,左眼阴阳双色骤然爆亮。她想起鸿蒙残魂说过的话——星骸虽为毁灭之物,但其本质仍是鸿蒙初开时的“混沌之质”,只是被天道意志扭曲成了灭世工具。道剑在她手中划出一道圆弧,白色道气与墨尘的金色儒气交织,化作一道黑白金三色的光绳,缠上了最前方的一道黑色光矛。
光绳接触光矛的瞬间,墨尘与凌霜华同时发力。创世之力顺着光绳涌入光矛,将其中的黑色星骸层层包裹。原本冰冷死寂的星骸,在创世之力的滋养下,竟缓缓褪去黑色,露出内里淡灰色的混沌之质——那是未被天道污染的本源之力,此刻正散发着温和的波动。
“果然可行!”墨尘眼中闪过一丝欣喜。他将染血玉简贴在胸口,金色儒气与黑色魔气同时爆发,右臂的鬼纹虽仍在隐隐作痛,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受控制地溢出戾气。业火红莲在空中绽放,红色莲瓣化作无数道细小的光刃,飞向周围的星骸群,每一道光刃都带着创世之力,试图净化更多的星骸。
天道本体的虚影见状,雾气剧烈翻滚,显然没想到他们能反向利用星骸的本源。“不知死活!”虚影怒吼一声,混沌空间中的星骸突然加速旋转,形成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涡,漩涡中心传来强大的吸力,竟要将墨尘与凌霜华连同净化后的混沌之质一同吞噬。
“这是天道的‘归墟之涡’,能将一切物质化为虚无!”鸿蒙残魂的声音带着焦急,金色屏障再次延伸,试图挡住漩涡的吸力,但屏障边缘已开始出现裂纹,“你们必须尽快离开漩涡范围,否则连创世之力都会被吞噬!”
墨尘与凌霜华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。他们知道,此刻若退,被净化的星骸会重新被天道污染,九域将再也没有对抗星骸的机会。凌霜华突然抬手,道剑插入混沌空间的地面,白色道气顺着地面蔓延,与墨尘的金色儒气、黑色魔气、橙色佛光交织,在二人脚下凝成一座四色光阵——那是他们以四道本源为基,临时布下的“四极创世阵”。
“墨尘,用你的业火红莲引动阵眼,我来稳住漩涡!”凌霜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左眼的阴阳双色已开始忽明忽暗。维持创世阵需要消耗大量道心之力,而天道意志仍在她的识海中蠢蠢欲动,试图让她放弃抵抗。
墨尘没有犹豫,将业火红莲掷向光阵中心。红色莲瓣与四色阵纹接触的瞬间,光阵爆发出耀眼的七彩光芒,光芒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,直冲黑色漩涡的中心。光柱与漩涡碰撞的刹那,混沌空间剧烈震颤,星骸的旋转速度明显减慢,漩涡中心的吸力也减弱了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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