鸿蒙裂隙的金色屏障仍在微微震颤,星骸自爆的余波虽被挡住,屏障表面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,如同风中残烛般随时可能熄灭。鸿蒙残魂悬浮在屏障中央,金色光躯比之前暗淡了许多,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虚影残雾,声音带着难掩的疲惫:“天道本体虽暂退,却在九域布下了‘星骸之网’,每一颗星砾都在吸收众生的本源之力,若不尽快切断这层联系,九域的生机不出三个时辰便会被抽干。”
墨尘走到屏障前,指尖触碰冰冷的光壁,透过裂痕能清晰看见九域的惨状:幽冥渊的黑土已彻底变成死灰色,残存的魔修蜷缩在魔晶矿脉中,用最后一丝魔气抵挡星骸的侵蚀;白鹿书院的藏书楼已成焦土,几名老儒抱着残缺的《浩然天罡册》,在星骸的死寂之力中硬撑着书写“守”字,墨迹刚落在纸上便被星骸吞噬;须弥山的禅院外,佛僧们的禅念结界已薄如蝉翼,金身佛像的碎片散落在地,每一片碎片都在星骸的照射下发出刺耳的嗡鸣。
“必须立刻去九域!”墨尘握紧业火红莲,金色儒气在周身剧烈涌动,右臂的鬼纹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——刚才对抗天道本体时,创世之力的过度消耗让他体内的魔性有了复苏的迹象。染血玉简从怀中滑落,“若道需灭情,何异天道刍狗”的字迹亮起微弱的红光,才勉强压制住躁动的魔气。
凌霜华见状,立刻上前将道剑抵在墨尘的右臂上,白色道气顺着剑身在他体内流转,如同清泉般浇灭了魔性的火焰:“你的道心不能乱,九域需要你保持清醒。”她左眼的阴阳双色缓缓转动,目光落在屏障外的星骸之网上,“我刚才用阴阳眼看过,星骸之网的核心在天罡盟旧址——那里曾是道门的圣地,天道本体用残存的道门本源加固了网眼,只有破坏核心,才能让星骸失去力量来源。”
鸿蒙残魂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:“霜华说得对。现在有两条路要走:其一,需有人去天罡盟破坏星骸核心,切断天道与星骸的联系;其二,需有人去九域各域支援,护住残存的众生本源,为破坏核心争取时间。但以你们现在的力量,分开行动风险极大——天道本体很可能在核心处设下陷阱。”
墨尘与凌霜华对视一眼,几乎同时开口:“我去天罡盟!”“我去九域支援!”
话音落下,二人都愣了一下,随即相视一笑。凌霜华先一步解释:“你的创世之力更擅长净化与破坏,星骸核心只有你能彻底摧毁;我修的《两仪混沌诀》能平衡阴阳,正好能帮九域众生稳住本源,而且……”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屏障外白鹿书院的方向,“我曾是道门圣女,天罡盟的地形我比你熟悉,若真有陷阱,我怕你会吃亏。”
墨尘知道她的脾气,一旦决定便不会更改,于是从怀中取出染血玉简,递到凌霜华手中:“这玉简能压制魔气,也能唤醒众生的本心,你带着它去九域。若遇到危险,就捏碎玉简,我会立刻感知到。”他抬手将业火红莲的一片花瓣摘下,注入金色儒气后递给凌霜华,“这花瓣能形成临时的创世护罩,至少能挡住星骸的三次攻击。”
凌霜华接过玉简与莲瓣,将道剑上的白色道气注入墨尘的混沌炉中:“这是我体内最纯净的道门本源,能帮你在破坏核心时抵抗天道意志的侵蚀。记住,创世之力的真谛是守护,不要为了速胜而透支道心——我在九域等你。”
鸿蒙残魂看着二人交换信物,缓缓抬手将四道本源之力分别注入他们体内:“这是我最后的本源之力,能帮你们暂时稳固创世之力。墨尘,你去天罡盟时,若遇到天道本体的幻象,切记不要被它勾起过往的执念;凌霜华,九域的众生本源已极其脆弱,你的道心不能有丝毫动摇,否则会被星骸反噬。”他顿了顿,金色光躯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,将整个裂隙照亮,“我会尽力加固屏障,守住裂隙这个后路。你们放心去,九域的未来,就交给你们了。”
墨尘与凌霜华同时向鸿蒙残魂躬身行礼,随后转身朝着裂隙的两个出口走去。墨尘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天罡盟的混沌通道中,业火红莲的红光在通道内留下一道温暖的轨迹;凌霜华则踏上了前往九域的光桥,道剑的白光与染血玉简的红光交织,在她身后形成一道守护的光带。
墨尘刚踏入混沌通道,周围的混沌气流便剧烈翻滚起来。天道本体的声音突然在通道内响起,带着冰冷的嘲讽:“墨尘,你以为破坏星骸核心就能赢我?当年北漠屠城时,你躲在尸体堆里不敢出来;简清言焚文祭天时,你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;凌霜华在焚香谷为你牺牲时,你只会用【四象归墟光】毁灭一切——你这样的人,根本不配拥有创世之力!”
随着声音落下,通道两侧的混沌气流凝结成一幅幅画面:北漠屠城时,年幼的他捂着嘴不敢哭出声;简清言化作飞灰时,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;焚香谷的废墟中,凌霜华的幻影在【四象归墟光】中消散……每一幅画面都像一把刀,扎在墨尘的道心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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