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墟海的潮声日复一日地拍打礁石,墨尘与凌霜华在海边的渔村里住了下来。他们没有暴露身份,只是像普通夫妇一样,跟着渔民出海捕鱼,帮村里的孩子修补渔船,偶尔在夜晚的篝火旁,听老渔民讲过去的故事——那些关于星骸之祸的记忆,如今已变成警示后人的“守心传说”,不再有恐惧,只剩对生命的敬畏。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洒在海面,渔村的少年阿海便抱着渔具跑来,兴奋地敲开他们的木门:“墨尘叔!凌霜华婶!今天潮汛好,我们去深海捕鱼吧,听说那边有会发光的‘灵贝’,能做照明的灯呢!”
凌霜华笑着点头,将昨晚烤好的鱼干塞进阿海的背包。墨尘则扛起渔船的木桨,目光望向深海的方向——那里曾是他炼化上古蛟龙的地方,如今海面平静,只有零星的海鸥掠过,再也没有往日的戾气。他右臂的淡金色儒印轻轻发烫,不是因为魔性复苏,而是感受到深海中传来的微弱创世之力,那是众生守护之心凝聚的气息。
渔船行至深海时,海面突然泛起异样的波动。阿海指着前方,声音带着一丝紧张:“那是什么?”只见远处的海水翻涌着黑色浪花,一头巨大的海兽破浪而出,兽身上缠绕着极淡的黑色雾气——是被星骸残留意志影响的“墨鳞兽”,虽无灭世之力,却因本能失控,朝着渔船冲来。
阿海下意识地想躲,墨尘却按住他的肩膀,轻声道:“别怕,试着用你之前学的‘守心咒’。”他没有动用创世之力,只是将染血玉简的残片放在阿海手中——残片上“若道需灭情”的字迹泛着微光,却没有直接净化,而是引导阿海的本心之力。
阿海深吸一口气,握紧残片,想起村里老渔民说的“力量源于本心”,便对着墨鳞兽大声念出守心咒:“墨鳞兽,你本是归墟海的生灵,为何要被黑暗困住?回家吧,你的孩子还在等你!”
话音落下,阿海手中的残片突然亮起红光,与他的本心之力交织,化作一道淡红色的光带,缠绕在墨鳞兽身上。黑色雾气剧烈挣扎,却在光带的包裹下渐渐消散,墨鳞兽的眼神恢复清明,朝着深海低吼一声,缓缓沉入水中,临走前还将一枚发光的灵贝推到渔船边。
阿海愣了愣,随即欢呼起来:“我做到了!我没有用力量,就安抚了墨鳞兽!”
凌霜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:“这不是你的力量,是你守住了本心——本心在,守护的力量就在。”她看向深海,左眼的阴阳双色轻轻流转,能看到墨鳞兽的身影消失在珊瑚礁后,那里有几只幼小的墨鳞兽正等着母亲归来——毁灭的意志,终究敌不过生命的羁绊。
黄昏时分,渔船载着满舱的灵贝和渔获返回渔村。村民们围上来,听阿海讲起安抚墨鳞兽的经历,纷纷露出欣慰的神色。老渔民将灵贝串成灯,挂在渔村的牌坊上,淡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渔村,也照亮了牌坊上刻着的“自渡”二字——这是村民们自己刻的,比任何功法真言都更有力量。
墨尘坐在篝火旁,看着孩子们围着灵贝灯奔跑,突然感觉到怀中的混沌炉微微震动。他将混沌炉取出,炉中剩余的创世之力缓缓溢出,与灵贝灯的光芒交织,在海面上投射出一道七彩的光影——那是四极碑林的雏形,光影中隐约能看到凌霜华转世身云霁的身影,正手持破碎的春秋笔,站在碑林前。
“三千年后的守护者,已经在命运中埋下了伏笔。”凌霜华靠在他身边,道剑上的贝壳剑穗与灵贝灯的光芒共鸣,“我们该留下点什么,帮他们记住初心。”
墨尘点头,将染血玉简的残片放入灵贝灯中。残片与灵贝融合,化作一枚淡红色的“守心贝”,光芒中浮现出简清言的字迹:“守心非守力,自渡即自由。”他又将混沌炉放在渔村的礁石旁,炉身渐渐与礁石融合,表面浮现出四道本源的纹路——这便是日后云霁找到的“创世礁”,是引动四极碑林之力的关键。
“我们该走了。”墨尘轻声说,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创世之力正在渐渐融入九域,不是消散,而是成为众生守护之心的一部分。凌霜华的道剑也开始变得透明,剑穗上的贝壳落入灵贝灯中,与守心贝融为一体。
村民们察觉到异样,纷纷围上来,却没有挽留,只是将亲手编织的渔网送给他们:“墨尘叔,凌霜华婶,不管你们去哪里,记得归墟海的渔村永远是你们的家。”
墨尘与凌霜华并肩走向海边,身影在灵贝灯的光芒中渐渐变得透明。他们没有回头,却在海面上留下一道七彩的光痕,光痕中传来他们的声音,回荡在归墟海的上空:“众生不必记得我们,只需记得——本心在,九域就在;自渡在,自由就在。”
光痕渐渐消散,只留下守心贝在灵贝灯中泛着微光,创世礁在礁石旁静静矗立。阿海捡起一块被海浪冲上岸的贝壳,贝壳上竟刻着一道淡淡的阴阳纹——那是凌霜华道剑的印记,也是三千年后,云霁找到守心贝的线索。
夜晚的归墟海,潮声依旧,灵贝灯的光芒照亮了渔村,也照亮了九域的未来。没有人知道墨尘与凌霜华去了哪里,只知道从那以后,归墟海再也没有出现过失控的生灵,灵贝灯的光芒,成了九域众生“守心”的象征。
三千年后,当星骸势力再度降临,凌霜华的转世身云霁手持破碎的春秋笔,在归墟海的渔村中找到那盏灵贝灯。守心贝中的字迹亮起,创世礁的纹路激活,四极碑林的力量觉醒——这场属于众生的“自渡之战”,从墨尘与凌霜华留下伏笔的那一刻起,便早已注定了结局。
归墟海的潮声,还在诉说着“守心”的故事,而这个故事,将永远流传在九域的每一个角落,成为众生心中永不熄灭的“长明之火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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