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极碑林的基石在星骸黑气的侵蚀下泛着冷光,每一道碑文都在微微震颤,像是在抵抗着毁灭的力量。云霁刚踏上碑林前的广场,便看到儒门修士已在东侧布下“文心结界”,淡青色的光纹在地面铺开,将蔓延而来的黑气挡在结界之外;佛宗僧人则在西侧盘膝而坐,诵经声凝成金色梵音,化作一道道光链缠绕在碑林石柱上,加固着墨尘意识的载体。
“云霁姑娘!”持有“自渡”木牌的牧民修士快步走来,他的衣衫上沾着黑气灼烧的痕迹,却难掩眼中的坚定,“归墟海的星骸主力已转向这里,我们虽能暂时挡住,可黑气中藏着一股吞噬意志,再这样下去,结界和梵音恐怕撑不了多久。”
云霁抬头望向天际,黑色洪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,洪流顶端隐约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虚影——那是星骸的核心意志,模样竟与当年魇尊引动的星骸虚影有七分相似,只是气息更为恐怖,仿佛能吞噬世间一切生机。“是天道残留的毁灭意志,它在借助星骸重生。”云霁握紧春秋笔,笔杆上的白光愈发炽盛,“必须让道门也加入进来,仅凭儒、佛两道,挡不住这股力量。”
话音刚落,远处传来一阵破空声,数十道白色道气划破天际,落在广场北侧——正是天罡盟的道门修士。为首的是天罡盟长老凌玄,他身着绣着太极图的道袍,目光落在云霁身上时带着几分审视:“你便是引动碑林之力的转世者?老道听闻你身兼四道气息,不怕重蹈墨尘覆辙,酿成灭世大祸吗?”
凌玄的话刚说完,东侧的文心结界突然传来一声脆响,一道黑气突破结界,灼伤了两名儒修的手臂。文衍长老急忙催动文气修补,却也忍不住开口:“凌玄长老,如今九域危在旦夕,哪还容得下流派之分?当年墨尘前辈之所以堕入危机,是因四道失衡,如今我们要做的,是四道同心,而非相互猜忌。”
凌玄眉头紧锁,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修士——儒修们虽受伤,却仍在坚持书写文符;佛僧们的诵经声没有丝毫停顿,金色梵音愈发厚重;甚至连阿月那样的孩子,都举着小木牌站在结界边缘,木牌上的“自渡”二字泛着微弱却坚定的红光。他心中微动,却仍不愿松口:“《玄门公约》禁绝四道同修,这是文载道前辈留下的规矩,老道不能破。”
“前辈留下规矩,是为了守护,不是为了束手待毙!”云霁向前一步,将染血玉简与春秋笔同时举起,两道光芒交织,在半空中凝成一道虚影——那是墨尘当年在归墟海与凌霜华并肩作战的画面,画面中,墨尘的四道力量不再冲突,而是化作一道四色光盾,挡住了魇尊的攻击。“凌玄长老,您看,四道之力本无对错,关键在于使用者是否守住初心。墨尘前辈当年以自身为熔炉,不是为了力量,是为了守护;凌霜华前辈叛出师门,不是为了情劫,是为了守住墨尘的人性。”
她抬手引动玉简的力量,虚影中又浮现出简清言的血书:“若道需灭情,何异天道刍狗?”血字在空中停留片刻,化作一道道红光,融入广场上每一位修士的体内。凌玄感受到红光中的暖意,那是儒门文心的温度,与他体内的道气竟毫无冲突——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,四道之力竟能如此和谐地共存。
“而且,您真以为《玄门公约》是为了断绝四道吗?”云霁取出文衍长老交给她的“浩然”玉符,玉符与玉简共鸣,浮现出文载道的残识虚影,“文载道前辈当年留下遗言,‘禁四道者,非禁其力,禁其噬心之祸也’。他怕的不是四道同修,是后世修士忘了‘守心’,重蹈墨尘‘戾气噬心’‘记忆崩解’的覆辙。”
凌玄看着文载道的虚影,又看向广场上坚守的众生,终于长叹一声,抬手将道袍上的太极图催动:“老道明白了,是我固执了。天罡盟弟子听令,布‘两仪混沌阵’,以道气为引,联结儒门结界与佛宗梵音,共护碑林!”
随着凌玄的命令,白色道气如潮水般铺开,与东侧的青色文气、西侧的金色梵音交织,在四极碑林上空形成一道三色光罩。光罩刚一成型,天际的星骸洪流便已抵达,黑色虚影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,无数道黑气如箭雨般射向光罩,碰撞处爆发出刺眼的光芒。
“守住!”云霁将春秋笔插入碑林中央的基石,笔杆上的裂纹彻底消失,化作一道完整的青木笔身。她双手结印,引动体内的四道气息——这一次,没有冲突,只有融合。儒门的文心让她保持清醒,佛宗的禅念让她压制躁动,道门的道气让她稳定力量,而那丝微弱的魔气,则化作最锋利的刃,斩向逼近的黑气。
广场上的修士们也纷纷催动力量,儒修们书写的“守心”二字在空中凝成实体,撞向黑气;佛僧们的念珠转动,金色梵音化作一个个“卍”字,净化着被侵蚀的土地;道门修士的道剑齐鸣,白色道气连成一片,将光罩加固得愈发厚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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