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漠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,掠过无边的草原,将牧人的歌声吹向远方。小阿古拉攥着磨得发亮的“自渡”木牌,蹲在帐篷前,看着远处牧民们围在一起,讨论着如何加固牧场的围栏——再过几日,便是一年一度的“风沙季”,往年牧民们总要提前迁徙,今年却决定留下,用双手护住世代生活的草原。
“阿古拉,快来帮阿爸搬木桩!”远处传来阿爸的呼喊,阿古拉应了一声,将木牌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,起身跑了过去。他的阿爸是当年被墨尘救下的牧民后代,如今已是牧场的首领,总爱给孩子们讲墨尘在北漠屠城废墟中救下一整队老弱的故事,讲“自渡”就是“守住家园,守住彼此”。
刚跑到木桩旁,天边突然涌起暗黄色的沙尘,风势瞬间变大,卷起地上的枯草,朝着牧场扑来。“风沙来得比预想早!”阿爸皱起眉头,大声喊道,“所有人退守帐篷,用绳索固定围栏!”牧民们立刻行动起来,年轻力壮的男子扛着木桩加固围栏,妇女们带着老人和孩子躲进帐篷,孩子们则拿着小绳,帮着将帐篷的边角系紧。
阿古拉钻进帐篷时,沙尘已经笼罩了半个牧场,帐篷外传来围栏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的声音。他想起阿爸说的“守住家园”,突然从怀里掏出“自渡”木牌,推开帐篷的小缝跑了出去——围栏的东南角已经被风沙吹得倾斜,几根木桩眼看就要断裂,阿爸和几个牧民正死死地按住围栏,却快要撑不住了。
“阿古拉,快回去!”阿爸看到他,急得大喊,风沙已经吹得他睁不开眼。
阿古拉没有回去,他跑到倾斜的围栏旁,将木牌塞进一根松动的木桩下,用尽全身力气扶住木桩,大声喊道:“阿爸,墨尘叔当年能守住北漠,我们也能守住牧场!”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孩童特有的坚定,木牌上的“自渡”二字在沙尘中泛着微弱的红光,像是一道小小的光盾,挡住了一部分风沙。
奇迹般地,那道红光似乎唤醒了其他牧民——旁边帐篷里的几个孩子也跑了出来,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枚小木牌,有的是刻的“守”,有的是画的“家”,他们学着阿古拉的样子,将木牌塞在松动的木桩下,用小小的身体扶住围栏。牧民们看着孩子们的身影,突然有了力气,原本快要撑不住的围栏,竟在众人的合力下渐渐稳住。
风沙持续了一个时辰,终于渐渐平息。当最后一缕沙尘散去时,牧场的围栏虽有破损,却没有倒塌,帐篷也完好无损。阿爸抱起阿古拉,看着他怀里的木牌,眼中满是欣慰:“你说得对,守住彼此,就是最好的自渡。”远处的草原上,一道彩虹挂在天边,阳光洒在牧民和孩子们的身上,也洒在那些泛着红光的小木牌上,像是墨尘当年留下的守护之光。
同一时间,白鹿书院的桃树下,年轻弟子苏墨正捧着染血玉简,坐在简清言当年读书的石凳上,眉头紧锁。他最近修《浩然天罡册》时遇到了瓶颈,文心躁动,总想着用言灵之力快速提升修为,却险些误伤了书院的小杂役。文衍长老没有责罚他,只是将染血玉简交给了他,让他“看看简清言前辈当年是如何守住文心的”。
玉简上的《两仪混沌诀》残篇已经模糊,却能隐约看到简清言血书的痕迹——“若道需灭情,何异天道刍狗”。苏墨指尖拂过血书的印记,突然想起三日前下山时遇到的事:山下的张阿婆丢了唯一的耕牛,急得快要哭了,苏墨本想用言灵之力让耕牛自己回来,却被文衍长老拦住,长老说:“言灵是‘因果’,不是‘捷径’,你帮她找牛,比让牛自己回来,更能守住你的文心。”
那天,苏墨和张阿婆在山里找了整整一天,终于在一处山谷里找到了耕牛,张阿婆拉着他的手,塞给他一个热乎乎的红薯,说:“小伙子,谢谢你,不是你的话,我这一季的庄稼就完了。”那一刻,苏墨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,比用言灵之力突破修为时更踏实。
“原来简清言前辈说的‘守心’,不是守着功法不放,是守着对人的善意。”苏墨轻声说,将玉简贴在胸口,文心的躁动渐渐平息。他起身走向书院的后山,那里有一片新开的菜地,是弟子们专门为山下的孤寡老人种的,他想帮张阿婆再种些红薯,用最实在的方式,守住自己的文心。
归墟海的渔船上,老渔民周伯正给年轻的渔民们讲当年星骸来袭时的故事,讲云霁如何用春秋笔引动碑林之力,讲阿月如何用小木牌驱散黑气,讲“自渡”就是“靠自己的手,挣自己的生活”。他的渔船帆上缝着的“自渡”二字,已经被海风和海水洗得有些褪色,却依然醒目。
“周伯,今天的鱼群好像不在往常的海域。”年轻渔民阿海指着远处的海面,有些担忧。最近归墟海的洋流有些异常,鱼群的踪迹变得难寻,几个年轻渔民已经有些急躁,想要冒险去更远的深海。
周伯没有急着开船,而是从船舱里取出一枚小小的贝壳,贝壳上刻着“平安”二字,是当年云霁送给渔民们的。“当年星骸那么可怕,我们都能守住家园,现在只是找不到鱼群,怕什么?”他将贝壳递给阿海,“深海有风险,我们可以沿着浅海找,慢慢来,总能找到鱼群。守住‘不冒险’的初心,比多捕几条鱼更重要。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