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漠的晨雾还未散,阿古拉就被敖包山传来的异响惊醒。他抓起枕边的“祭”字木牌——这是昨夜和牧民们一起刻的,木牌边缘还沾着敖包祭祀用的青稞粉——往山那边跑,远远就看见几道黑色的影子在山脚下游荡,所过之处,连刚冒芽的嫩草都瞬间枯萎,变成灰黑色的粉末。
“是蚀影!星骸的戾气聚成形了!”阿爸扛着弯刀跑过来,眉头紧锁,“蚀影怕光,可我们的木牌红光不够强,挡不住它们!”
阿古拉看着渐渐逼近的蚀影,突然想起奶奶说过的敖包祭祀传统——每年春秋,牧民们都会把哈达、青稞酒和心愿写在木牌上,挂在敖包上,祈求草原平安。他立刻喊道:“大家把木牌挂在敖包的经幡上!再把青稞酒洒在木牌上,敖包会帮我们聚光!”
牧民们纷纷行动起来,五颜六色的经幡上挂满了泛着红光的木牌,青稞酒顺着木牌流下,在敖包底座积成一圈浅金色的酒痕。阿古拉牵着巴特尔的手,和孩子们一起围着敖包唱祭歌:“敖包山,护草原,木牌红,光满天……”
歌声刚落,敖包顶端突然亮起一道红光,顺着经幡流到每一块木牌上。零散的红光瞬间汇聚,变成一道红色的光柱,直冲天际。蚀影被光柱照到,发出刺耳的尖叫,渐渐融化在光里,连地上的灰黑粉末都重新变回了翠绿的草芽。
阿古拉摸着敖包上的木牌,忽然明白:北漠的守护,从来不是木牌本身,是牧民们代代相传的信仰,是挂在经幡上的每一个心愿,是围着敖包唱的每一句祭歌——这些东西聚在一起,比任何功法都更能驱散黑暗。
白鹿书院的书房里,苏墨正对着简清言的《民生策》手稿发呆。手稿的最后几页,是简清言未写完的“乡学篇”,字迹越来越淡,像是写的时候耗尽了力气。忽然,窗外传来弟子的惊呼:“苏墨师兄!书房的纸都飞起来了!”
苏墨跑出去一看,只见漫天的宣纸在空中打转,纸上还沾着黑色的雾气,像是有东西在拉扯。他伸手去抓一张纸,指尖刚碰到,就觉得一阵寒意——是蚀影的戾气,竟附在纸上,想钻进书院的藏书阁。
“藏书阁里有很多老手稿,要是被戾气污染就完了!”文衍长老拄着拐杖走过来说,“言灵之力能暂时挡着,但要根除,得靠大家的心意。”
苏墨看着手里的《民生策》,突然有了主意。他把弟子和村民都召集到藏书阁前,把《民生策》的手稿铺在石桌上:“大家一起抄‘乡学篇’,把想让村里孩子读书的心意写进去,文心的力量会聚在一起,驱散戾气!”
村民们纷纷拿起笔,有的识字的认真抄写,不识字的就照着画,连村里的老人都颤巍巍地写下自己的名字。苏墨握着简清言的旧笔,在纸上续写:“乡学非为功名,为让孩童知家园之可爱,知众生之需助……”
笔尖落下的瞬间,手稿突然发光,金色的光芒顺着每张抄写的纸蔓延,在空中织成一张光网。附在宣纸上的戾气被光网困住,渐渐消散,飞起来的宣纸也慢慢落在地上,每张纸上都泛着淡淡的金光。
苏墨看着满院的金光,轻轻抚摸着手稿上简清言的字迹——原来儒门的文心,从来不是修士的专属,是村民们想让孩子读书的心愿,是老人写下名字时的认真,是每个人对家园的牵挂。这些心意聚在一起,就是最珍贵的文心之力。
归墟海的海面上,周伯的渔船正跟着一道奇怪的暗流行驶。阿海握着航海日志,脸色发白:“周伯,这暗流带着星骸碎片,渔网刚碰到就被腐蚀了!”
周伯接过日志,翻到祖辈记录的“护海篇”,上面画着一张特殊的渔网——用海带纤维和渔民的头发编织,还泡过归墟海特有的“平安泉”水。“我们编新渔网!”周伯喊道,“把船上的海带纤维都拿出来,再剪一点头发,泡过平安泉的水,这渔网能挡住星骸碎片!”
渔民们立刻行动起来,有的撕海带纤维,有的剪下自己的头发,阿海则跑回渔村,装满了两桶平安泉的水。渔网编织的时候,平安泉的水顺着纤维流下来,在渔网上形成一层淡淡的蓝光。
当新渔网撒下去时,暗流里的星骸碎片刚碰到渔网,就被蓝光挡住,慢慢变成了细小的泡沫。更惊喜的是,泡沫落在海里,竟引来了大片的鱼群,渔网很快就沉甸甸的。
夕阳西下,渔船满载而归。周伯看着渔网上的蓝光,对阿海说:“你看,这渔网能护海,不是因为纤维多好,是因为每一根纤维里都有渔民的心意——怕家人担心,怕渔村挨饿,这些心意聚在一起,就是归墟海的平安。”阿海点点头,把航海日志抱在怀里,心里更明白:归墟海的自渡,是渔民们把自己的心意织进渔网,把对家的牵挂融进每一次撒网。
须弥山的忆善堂里,慧心正给几位被蚀影影响的修士读回忆册。其中一位老修士双目呆滞,手里紧紧攥着一片枯萎的菩提叶,嘴里念叨着“都该忘,都该空”——他修《寂灭禅心》时,被蚀影钻了空子,连自己当年种下第一棵菩提的事都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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