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漠的晨光刚漫过敖包山的经幡,阿古拉就带着几个半大孩子蹲在苜蓿地旁,手里握着新削的木牌。最小的孩子叫塔娜,正歪着头用炭笔在木牌上画歪歪扭扭的“祭”字,炭灰蹭得鼻尖发黑:“阿古拉哥,奶奶说木牌上的字要带着心意,我想让草儿长得比去年还高,算不算心意呀?”
阿古拉笑着把自己磨好的青稞粉递过去:“算!你把粉撒在木牌上,草儿能闻到心意呢。”话音刚落,塔娜突然指着不远处的石缝喊:“那里有黑雾!”阿古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,石缝里果然飘出一缕淡黑的戾气,正慢慢往苜蓿丛里钻——是昨夜风大,把星骸残留的戾气吹进了石缝。
他立刻拿起塔娜刚画好的木牌,插进石缝旁的土里,又撒了把青稞粉。其他孩子也跟着学,把自己的木牌围在石缝周围,齐声唱起奶奶教的祭歌:“敖包暖,青稞香,戾气走,草儿长……”歌声里,木牌上的红光渐渐连在一起,像一圈温暖的火,把石缝里的戾气裹住。淡黑的雾气挣扎了一会儿,慢慢化作细小的光点,融进苜蓿的绿叶里,叶片瞬间亮得像撒了层碎金。
塔娜伸手碰了碰苜蓿叶,惊喜地喊:“叶子变热了!”阿古拉摸着木牌上的余温,忽然想起奶奶临终前说的话:“草原的心意要靠孩子传,就像经幡上的风,吹过一代又一代。”他把自己挂了半年的旧木牌摘下来,递给塔娜:“这个给你,以后你带着弟弟妹妹们护着草原,好不好?”塔娜用力点头,把旧木牌抱在怀里,木牌上的红光和她新画的木牌连在一起,在晨光里亮得格外暖。
白鹿书院的书房里,苏墨正看着几个孩子趴在石桌上,给村里的老人教识字。最年长的王阿婆戴着老花镜,手指在《民生策》的抄本上慢慢划:“‘乡学非为功名’,这话好,俺孙子要是能读书,知道啥是家园就好。”
忽然,书房角落传来“哗啦”一声——是那卷沾过戾气的《算经》,书页又开始微微颤动,边角还沾着一丝淡黑的雾气。孩子们立刻放下笔围过去,领头的孩子叫书砚,是去年苏墨从流民里救回来的,此刻正捧着自己抄的《民生策》凑到《算经》旁:“苏墨师兄说,咱们的字里有心意,能赶跑黑气!”
其他孩子也跟着把自己的抄本围过来,泛黄的纸页上,“家园”“读书”“牵挂”这些字渐渐泛起金光。苏墨站在一旁,握着简清言的旧笔,在新的抄本上写下“薪火”二字。笔尖落下的瞬间,金光突然变亮,像一条温暖的河,顺着《算经》的书页流过去。淡黑的雾气被金光裹住,慢慢消散在纸页间,《算经》上原本模糊的字迹,竟变得清晰起来,连纸页都像是年轻了好几岁。
王阿婆摸着《算经》的纸页,眼眶发红:“俺小时候听俺爹说,书是有魂的,原来真的是这样。”苏墨看着孩子们围着《算经》欢呼,手指轻轻拂过简清言手稿上的字迹——那行“为让孩童知家园之可爱”的墨痕,此刻竟泛着淡淡的金光,像是在回应着满院的心意。他忽然明白,简清言的文心从来没消失,它变成了孩子们笔下的字,变成了老人手里的书,变成了白鹿书院里永远不散的晨读声。
归墟海的海面上,阿海正蹲在渔船的甲板上,往航海日志里添新的内容。日志的纸页上,画着新织的渔网图样,旁边还写着:“平安泉水泡过的纤维,遇星骸碎片会发蓝光,碎片能化泡沫,引鱼群来。”周伯坐在一旁补渔网,看着阿海认真的样子,忽然从怀里摸出一个旧布包:“这是俺爹当年用的渔网梭子,今天给你。”
阿海接过梭子,木头的纹理已经被磨得光滑,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“海”字——是周伯父亲的名字。“当年俺爹就是用这个梭子,织了第一张大渔网,挡住了归墟海的黑浪。”周伯的声音里带着怀念,“现在你把新法子写进日志,以后你的孩子、孩子的孩子,都能照着护海。”
话音刚落,渔船突然晃了一下。阿海抬头一看,远处的海面上飘来几缕淡黑的雾气,雾气里还裹着细小的星骸碎片,正朝着渔船飘来。“别怕!”阿海立刻拿起新织的渔网,往海里撒去。渔网刚碰到碎片,就泛起淡淡的蓝光,碎片瞬间变成泡沫,落在海里,很快就引来了一群银色的鱼,围着渔船打转。
周伯看着满网的鱼,笑着拍了拍阿海的肩膀:“你看,护海不是一个人的事,是你记下来的法子,是俺爹的梭子,是咱们渔民一代代传下来的心意。”阿海把渔网梭子放进航海日志的封皮里,看着日志上的字迹和梭子上的“海”字,忽然觉得心里格外踏实——归墟海的平安,从来不是靠运气,是靠每一个渔民把心意织进渔网,把经验写进日志,把牵挂传给下一辈。
须弥山的山脚下,慧心正和几个修士一起,把忆善堂的回忆册分给村里的百姓。一位卖杂货的老掌柜接过册子,翻到其中一页,里面贴着一张旧纸条,是他年轻时帮迷路的修士指路时,修士写下的感谢话。“俺都忘了这事了!”老掌柜的眼睛突然亮了,“那天还下着雨,俺给那修士煮了碗姜汤,他说俺是好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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