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漠的秋晨带着微霜,塔娜蹲在敖包山脚下的木牌工坊里,手里攥着阿古拉传她的旧木牌,正给新来的牧民达楞教刻“祭”字。达楞是从西漠迁来的,手里的刻刀总握不稳,炭笔在木牌上画的“祭”字歪歪扭扭,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:“塔娜小首领,我总刻不好,会不会引不来红光?”
塔娜把自己刚磨好的青稞粉递过去,指尖划过旧木牌上发亮的“祭”字:“阿古拉哥说,红光不是刻出来的,是把心意揉进木牌里。你想想,你想让西漠来的家人在北漠住得安稳,想让草长得好,把这些想进去,字就会亮。”
达楞点点头,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——鼻间满是青稞的香气和草原的风,他想起昨夜女儿抱着新采的野花,说“想在北漠种好多花”,嘴角慢慢扬起。再睁开眼时,刻刀落在木牌上,炭笔勾勒的“祭”字虽仍不工整,却多了几分踏实。塔娜凑过去一看,木牌边缘竟泛起了淡淡的红光,像撒了层碎霜。
就在这时,工坊外的草坡传来“咩咩”的惊叫声。塔娜跑出去,只见几只小羊正围着一团淡黑的戾气打转,戾气里裹着星骸的残粒,正慢慢往羊圈飘——是昨夜的北风把残气吹到了牧场。“大家把木牌举起来!”塔娜立刻举起旧木牌,达楞和其他新牧民也跟着举起刚刻好的木牌,十几道红光瞬间织成一张光网,罩住了淡黑的戾气。
戾气在光网里挣扎,却被红光一点点裹住,慢慢化作细碎的光点,落在草坡上。被霜打蔫的草尖瞬间挺直,冒出了嫩黄的新芽,小羊们也放下警惕,低头啃起了新草。达楞摸着手里发烫的木牌,眼眶发红:“原来这就是心意的力量,比西漠的风沙还厉害。”塔娜笑着把一包新磨的青稞粉塞给他:“以后你教新来的牧民刻牌,让每个人的心意都护着草原。”
白鹿书院的抄书阁里,书砚正给流民学堂的孩子们讲《民生策》里的“乡学篇”。他手里握着苏墨传的简清言旧笔,笔尖在新抄的纸页上划过,“知家园之可爱”几个字泛着淡淡的金光。最小的孩子阿禾凑过来,指着纸页上的金光问:“书砚哥哥,为什么字会发光呀?”
书砚把旧笔递到阿禾手里,让她轻轻摸着笔杆上的裂痕:“这是简清言先生的笔,她当年写《民生策》,是想让天下的孩子都能读书,知道自己的家有多好。现在我们抄书,把想让阿禾这样的孩子有书读的心意写进去,字就会发光。”
阿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握着笔在纸上画了个小小的“家”字。刚画完,纸页上的金光突然亮了些,连阁角那本沾了星骸残气的旧《孟子》,都微微颤动起来——那是上月从旧书堆里找出来的,书页边缘发黑,字迹模糊,一直没法修复。
“我们一起修这本书吧!”书砚把旧《孟子》放在石桌上,孩子们立刻围过来,把自己抄的《民生策》铺在旧书周围。金光顺着新抄本的纸页流过去,像一条温软的绸带,缠上了旧书发黑的边缘。发黑的地方慢慢褪去,模糊的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”几个字,竟变得清晰起来,纸页也泛出了新纸般的光泽。
流民学堂的先生捧着旧《孟子》,声音发颤:“我小时候跟着先生读这本书,后来战乱丢了,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它变新。”书砚看着孩子们围着旧书欢呼,指尖轻轻拂过旧笔的裂痕——那道裂痕里,竟也泛出了淡淡的金光,像是简清言的心意,正透过笔杆,看着满阁的书和孩子。他忽然明白,所谓文心,从来不是纸上的字,是想让更多人读书的牵挂,是把这份牵挂传给每一个握笔的人。
归墟海的午后,小海正领着新来的渔民阿泽在甲板上织渔网。他手里握着周伯传的旧梭子,梭子上的“海”字被磨得发亮,正给阿泽演示如何泡制平安泉水:“水要泡够半个时辰,纤维吸足了心意,遇到星骸碎片才会发蓝光。你看,上次我织的网,蓝光引来了好多鱼。”
阿泽点点头,接过泡好的海带纤维,却不小心把纤维掉在了甲板上。他慌忙捡起来,眼眶发红:“我以前在东海带过,渔网总被黑浪冲破,要是早知道这样织网就好了。”小海拍了拍他的肩膀,把旧梭子递过去:“周伯说,织网不是靠手艺,是靠心里装着渔村的人。你想想,你想让阿嫂和孩子在渔村过得安稳,想让渔网多捕些鱼,纤维就会听话。”
阿泽握着梭子,想起离家时妻子塞给他的平安符,指尖慢慢有了力气。他把纤维缠在梭子上,一针一线地织起来,渔网的边缘竟渐渐泛起了淡蓝的微光。就在这时,远处的海面上飘来几缕淡黑的雾气,雾气里裹着星骸残片,正朝着渔船飘来。
“别慌!”小海立刻拿起阿泽刚织好的半截渔网,往海里撒去。渔网刚碰到残片,淡蓝的光芒瞬间亮起,残片化作细小的泡沫,落在海里。没过多久,一群银色的带鱼就围着泡沫游过来,钻进了渔网。阿泽看着网里蹦跳的鱼,又看了看手里的旧梭子,突然笑了:“原来护海这么简单,只要把心意织进网里就行。”小海笑着把一包平安泉水的粉末塞给他:“以后你教新来的渔民织网,让归墟海的每一张网,都裹着大家的心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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