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漠的融雪顺着敖包山的坡地往下淌,阿古拉玛蹲在木牌工坊前,正教牧民幼子巴图刻“祭”字。巴图的小手还握不稳刻刀,炭笔在木牌上画得歪歪扭扭,却执意要往牌缝里塞混合了野花的青稞粉:“阿古拉玛姐姐,奶奶说野花能让草长得快,混在粉里,木牌的红光会不会更暖?”
阿古拉玛笑着点头,把自己那块旧木牌递过去——这是塔娜传她的,牌面上的“祭”字已被摸得发亮,边缘还沾着去年的雪痕。“你想想,你想让巴图弟弟的小羊有嫩草吃,想让融雪后的草原快点变绿,心意装得满,红光就会暖。”
巴图闭上眼睛,鼻尖萦绕着青稞和野花的香气,想起今早看到母羊护着小羊躲雪的模样,嘴角慢慢扬起。再睁眼时,刻刀落在木牌上,虽仍笨拙,却多了几分认真。阿古拉玛凑过去一看,木牌边缘竟泛起淡红的微光,像融雪后初露的朝阳,把巴图的小手都映得发烫。
忽然,工坊旁的融雪沟里传来“咕嘟”声——几缕淡黑的戾气正从冰缝里渗出来,裹着星骸残粒,顺着水流往羊群的方向漂。“快举木牌!”阿古拉玛立刻举起旧木牌,巴图也跟着举起新牌,两道红光交织成网,罩住了漂来的戾气。
戾气在红光里挣扎,却被一点点裹住,慢慢化作细碎的光点,落在融雪沟里。原本冰凉的雪水竟泛起暖意,沟边的冻土上,瞬间冒出了嫩绿的草芽,小羊们“咩咩”叫着,低头啃食新草。巴图摸着手里发烫的木牌,眼睛发亮:“姐姐,红光真的能让草发芽!”阿古拉玛把一包混合了野花的青稞粉塞给他:“以后你教更小的孩子刻牌,让每一块木牌都装着护草原的心意,春天就会永远留在北漠。”
白鹿书院的后院里,腊梅的残瓣还落在抄书阁的窗台上,阿禾正领着流民孩子小书抄《民生策》的“春耕篇”。她手里握着书砚传的简清言旧笔,笔尖沾了点融雪后的腊梅汁,在纸上写下“劝农桑,助耕织”时,字迹竟泛着淡金的光,连阁里的砚台都似浸了暖意。
“阿禾姐姐,这本金书能送给李阿爷吗?”小书举着刚抄好的《农桑要术》,纸页上还沾着新采的迎春花瓣——是今早他在书院后院摘的,说要让李阿爷的耕牛也闻闻花香。李阿爷是流民里的老农夫,开春要帮书院耕后院的田,上周还教孩子们辨认麦苗和杂草。
阿禾点点头,牵着小书往李阿爷住的柴房走。刚到门口,就见柴房的墙根下,几缕淡黑的戾气正顺着融雪往上爬,附在李阿爷珍藏的旧犁耙上。那犁耙是李阿爷祖传的,木柄上刻着“勤耕读”三个字,此刻却被黑气缠得发潮,连木纹都似要发黑。
“用抄本护着它!”阿禾立刻把新抄的《农桑要术》铺在犁耙旁,小书也跟着把沾了迎春花的纸页凑过去。金光顺着新抄本流过去,像一层薄暖的纱,裹住了犁耙上的戾气。黑气慢慢消散,旧犁耙上的刻字竟变得清晰,木柄上的潮气也渐渐褪去,连刻字的地方都泛出了淡金的光。
李阿爷摸着犁耙,眼眶发红:“俺爹当年用这犁耙种出的麦子,养活了半个村子,没想到今天还能被金书护着。”阿禾看着小书正用旧笔蘸着腊梅汁在新抄本上画犁耙,笔尖的金光落在画里,竟让纸上的犁耙似要动起来,仿佛下一秒就能扎进土里耕作。她忽然明白,简清言的文心从不是停在故纸堆里的字,是春耕时的一把犁,是孩子笔下的一幅画,是每个人心里装着的、想让日子变好的牵挂。
归墟海的春潮带着暖意,阿海生蹲在渔船的甲板上,正往渔网纤维里掺融雪后的海带汁。他手里握着小海传的周伯旧梭子,梭子上的“海”字被海风磨得发亮,旁边还放着刚熬好的海带汁——是今早他跟着阿泽爹熬的,说海带汁能让渔网的蓝光更持久。
“阿海生哥,这渔网真的能引来鱼苗吗?”渔民的小女儿阿渔蹲在旁边,手里拿着刚织好的小渔网,网眼上还沾着海带汁的清香。阿海生笑着点头,把泡好的纤维递过去:“上次我掺了海带汁,渔网撒下去,不仅挡住了星骸碎片,还引来好多小鱼苗,阿渔妹妹要不要试试?”
阿渔接过纤维,想起昨天看到阿海生哥用新渔网捕到小鱼苗,又放回海里的模样,指尖慢慢有了力气。她把纤维缠在梭子上,一针一线织起来,渔网的边缘竟泛起淡蓝的微光,像春潮里的碎星。
忽然,了望的渔民喊起来:“东南边有暗流!裹着黑雾!”阿海生抬头一看,只见远处的海面上,一道暗流经着融雪的淡水漂来,流里藏着淡黑的戾气,裹着星骸残粒,正朝着渔村的育苗区漂去——是春潮把残气从深海卷了上来,要是冲进育苗区,刚孵化的鱼苗就会遭殃。
“快撒新织的渔网!”阿海生立刻拿起阿渔织的小渔网,往暗流方向撒去。渔网刚碰到暗流,淡蓝的光芒瞬间亮起,像一道屏障挡住了戾气。残粒在蓝光里化作泡沫,落在育苗区的海面上,很快就引来了一群银色的鱼苗,围着泡沫打转。阿渔看着网边游弋的鱼苗,又看了看手里的旧梭子,突然笑了:“原来护海不只是挡碎片,还能护着小鱼苗长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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