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漠的深秋把草原染成了金褐色,阿木和阿朵牵着小堂弟阿青稞,蹲在敖包山的青稞晾晒场旁刻木牌。晾晒场里,新收的青稞堆得像小山,酥油茶的香气混着麦香飘过来,让阿木手里的旧木牌都似暖了几分——这是巴图去年传他的,牌面上的“祭”字被摸得发亮,边缘还沾着去年深秋的青稞壳。
“阿青稞,刻木牌要想着青稞能晒得干,冬天大家才有粮吃。”阿朵把自己的刻刀递给小堂弟,手把手教他划“祭”字的最后一笔。阿青稞才五岁,小手攥着刻刀,在木牌背面画了个小小的青稞穗,“这样木牌就知道,我想让青稞长得饱满。”
刚画完,木牌正面的红光突然亮了些,背面的青稞穗图案竟也泛出淡红微光,像把孩子的心愿嵌进了木头里。忽然,晾晒场的角落传来牧民的惊呼:“青稞堆里有黑雾!”阿木抬头一看,只见几缕淡黑的戾气正顺着秋阳往上飘,裹着星骸残粒——是深秋的干燥把深埋的残气烘了出来,要是飘进青稞堆,好好的粮食会发霉变质。
“举木牌!”阿木立刻举起旧木牌,阿朵和阿青稞也跟着举起新牌,三道红光交织成网,罩住了飘来的戾气。戾气在红光里挣扎,却被一点点裹住,慢慢化作细碎的光点,落在青稞堆上。原本有些发潮的青稞瞬间变得干爽,麦香更浓了,连风里的凉意都似被驱散了几分。
阿青稞抱着发烫的木牌,踮脚把它放在青稞堆顶:“让木牌守着青稞,冬天大家就有粮吃啦!”阿木笑着把旧木牌轻轻系在他腰间:“这木牌以后给你,每年深秋晒青稞时都带着它,让草原的每一粒粮食,都能被心意护着。”阿青稞用力点头,木牌的红光映着他的笑脸,和金褐色的草原、金黄的青稞堆连在一起,成了北漠深秋最踏实的风景。
白鹿书院的深秋,后院的银杏叶落得满地金黄。阿砚蹲在晒书布旁,小心翼翼地修补《民生策》的残页——这是去年小书传他的,纸页边缘有些破损,却仍泛着淡淡的金光,他手里握着简清言的旧笔,笔尖沾了点银杏叶熬的汁,在残页上补写“秋收助农”四个字时,字迹竟泛出更亮的金光。
“墨豆,你看这字里的光,是简先生想让大家都能好好秋收。”阿砚把旧笔递给小书童墨豆,让他轻轻摸着笔杆上的裂痕。墨豆才六岁,是苏墨当年救的流民后代,此刻正拿着新抄的《民生策》页角,往残页旁凑:“那我们把新抄的页角贴在残页上,简先生的话就不会断啦。”
刚贴好,残页边缘突然沾了几缕淡黑的戾气,正慢慢往纸页里渗——是昨夜的秋露把星骸残气带进了书库,附在了这张最珍贵的残页上。阿砚立刻把新抄的《民生策》铺在残页周围,墨豆也跟着举起手里的抄本,金光顺着纸页流过去,像一层薄暖的纱,裹住了残页上的戾气。
黑气慢慢消散,残页上原本模糊的“民生”二字竟变得清晰,连破损的边缘都似被金光补全了。阿砚摸着残页,眼眶发红:“苏墨先生当年说,文心是藏在字里的心意,现在我终于懂了。”墨豆拿着旧笔,在新抄本上画了片小小的银杏叶,笔尖的金光落在叶上,竟让画里的叶子也似透出了秋阳的暖意。阿砚忽然明白,简清言的文心从不是停在故纸堆里的字,是深秋里的一页残书,是孩子笔下的一片银杏,是每个人心里装着的、想让日子安稳的牵挂。
归墟海的深秋,海面上飘着淡淡的薄雾,阿浪蹲在渔船的甲板上,往渔网纤维里掺熬好的秋海带汁。他手里握着阿渔传的周伯旧梭子,梭子上的“海”字被海风和海水磨得发亮,旁边的陶碗里,海带汁还冒着热气——是今早他跟着阿泽爹熬的,说深秋的海带汁更浓,渔网的蓝光能更久地挡住星骸残气。
“海生,织渔网要想着秋渔能丰收,渔村的冬天才有鱼干吃。”阿浪把泡好的纤维递给小侄子海生,手把手教他穿梭子。海生才七岁,是阿海生的儿子,此刻正拿着新织的渔网边角,往海里蘸水,“这样渔网就知道,我想让叔叔们多捕些鱼。”
忽然,了望的渔民喊起来:“渔网旁有黑雾!”阿浪抬头一看,只见几缕淡黑的戾气正顺着海风飘过来,裹着星骸残粒——是深秋的渔汛把深海的残气带了上来,要是缠上渔网,渔网会被腐蚀,鱼群也会受惊散开。
“撒新织的渔网!”阿浪立刻拿起海生织的渔网边角,往海里撒去。渔网刚碰到戾气,淡蓝的光芒瞬间亮起,像一道屏障把渔船护在里面。残粒在蓝光里化作泡沫,落在海面上,很快就引来了一群银鱼,围着渔船打转。海生看着网里蹦跳的鱼,又看了看手里的旧梭子,突然跑过去抱住阿浪:“叔叔,蓝光真的能护着渔网!”
阿浪把梭子轻轻放在他手里:“这梭子以后给你,每年秋渔时都跟着大家织网,让归墟海的每一张渔网,都能护住鱼群,也护住咱们的渔村。”海生用力点头,把梭子揣进怀里,秋渔的号子声在海面上回荡,和孩子们的笑声混在一起,成了归墟海深秋最鲜活的歌——原来护海从不是对抗风浪,是用心意留住丰收,让每一代渔民都能带着满船的鱼,笑着回家过冬天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