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漠的冬末还裹着寒雪,阿青稞牵着邻居家的小弟弟阿酥,蹲在敖包山的木牌工坊前。工坊里生着牛粪火,酥油茶的热气在帐篷内壁结了层薄霜,阿青稞从怀里摸出阿木传他的旧木牌——牌面上的“祭”字被摸得发亮,边缘还沾着去年深秋的青稞壳,“阿酥,今天是腊月廿八,刻完这木牌,咱们挂去敖包,求草原明年风调雨顺。”
阿酥才四岁,小手攥着迷你刻刀,在木牌上画了个圆滚滚的青稞堆。阿青稞笑着把自己磨的青稞粉撒在木牌上,粉粒顺着木纹渗进去,木牌正面的红光竟亮了些,像把冬末的寒气都暖化了几分。“你想着青稞堆满仓,木牌就会帮咱们护着草原。”阿青稞把木牌凑到火边烘,红光映在阿酥冻红的小脸上,像两团小太阳。
忽然,帐篷外传来牧民的喊声:“敖包旁的雪有黑雾!”阿青稞跑出去一看,只见敖包脚下的积雪里,几缕淡黑的戾气正顺着融雪往上飘,裹着星骸残粒——是冬末的暖阳把深埋的残气烘了出来,要是飘进敖包,会扰了跨年的祭祀。
“举木牌!”阿青稞立刻举起旧木牌,阿酥也跟着举起新牌,两道红光交织成网,罩住了飘来的戾气。戾气在红光里挣扎,却被一点点裹住,慢慢化作细碎的光点,落在积雪上。原本冻硬的雪层竟微微发热,露出下面泛绿的草芽,敖包上的经幡也跟着无风自动,飘起了淡淡的青稞香。
阿酥抱着发烫的木牌,踮脚把它挂在敖包的经幡上:“木牌要和经幡一起护草原!”阿青稞摸了摸他的头,从怀里掏出包新磨的青稞粉递过去:“明年你就可以教更小的孩子刻牌了,让每一代都记得,草原的平安是靠大家的心意护着的。”远处的牧民们开始煮跨年的手抓肉,香气飘过来,和木牌的红光混在一起,成了北漠冬末最踏实的暖意。
白鹿书院的冬末,腊梅开得正盛,墨豆蹲在抄书阁的窗边,小心翼翼地用简清言的旧笔修补《民生策》的最后一页残片。残片上“乡学终章”四个字缺了半边,他蘸了点腊梅花瓣熬的汁,慢慢补写“愿天下学童皆有书读”,笔尖落下时,字迹竟泛出淡金的光,连阁里的炭盆都似更暖了些。
“墨豆师兄,这页补好,《民生策》就全了!”新入学的学童阿砚(和之前的阿砚同名,续传承)捧着刚抄好的页角跑过来,纸页上还沾着腊梅的花瓣。墨豆点点头,把旧笔递给阿砚,让他轻轻摸着笔杆上的裂痕:“这是简先生的笔,她当年没写完的话,咱们帮她写完,让后来的人都知道,她想让孩子们读书的心意。”
阿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把新抄的页角贴在残片上。刚贴好,残片边缘突然沾了几缕淡黑的戾气,正慢慢往纸页里渗——是冬末的寒雾把星骸残气带进了书库,附在了这最后一页残片上。墨豆立刻把抄好的《民生策》全卷铺在石桌上,阿砚也跟着举起手里的抄本,金光顺着纸页流过去,像一层薄暖的纱,裹住了残片上的戾气。
黑气慢慢消散,残片上原本模糊的“终章”二字竟变得清晰,连缺了的笔画都被金光补全了。墨豆摸着完整的《民生策》,眼眶发红:“苏墨先生说,文心是藏在字里的牵挂,现在我终于懂了。”阿砚拿着旧笔,在新抄本的扉页画了朵小小的腊梅,笔尖的金光落在花瓣上,竟让画里的梅花也似透出了香气。窗外的腊梅被风吹得轻晃,花瓣落在抄书阁的窗台上,像给满阁的书撒了层碎金。
归墟海的冬末,渔汛刚收尾,海生牵着妹妹海花,蹲在渔船的甲板上补渔网。他手里握着阿浪传的周伯旧梭子,梭子上的“海”字被海风磨得发亮,旁边的陶碗里,泡着冬末最后一批海带熬的汁——是今早他跟着阿泽爹熬的,说这汁能让渔网的蓝光更持久,护住渔船过冬。
“海花,补渔网要把纤维拉紧,想着明年渔汛能多捕些鱼,渔网就不会漏。”海生把纤维递到妹妹手里,手把手教她穿梭子。海花才五岁,小手攥着梭子,在渔网的破洞处织了个小小的鱼形图案,“这样渔网就知道,我想让哥哥明年平安回来。”
忽然,了望的渔民喊起来:“渔港入口有黑雾!”海生抬头一看,只见几缕淡黑的戾气正顺着寒流飘过来,裹着星骸残粒——是冬末的最后一波寒潮把深海的残气带了上来,要是飘进渔港,会冻坏刚修补好的渔网。
“撒新补的渔网!”海生立刻拿起刚补好的渔网,往渔港入口撒去。渔网刚碰到戾气,淡蓝的光芒瞬间亮起,像一道屏障把渔港护在里面。残粒在蓝光里化作泡沫,落在海面上,很快就引来了几只海鸥,围着泡沫打转。海花看着网边的海鸥,又看了看手里的旧梭子,突然跑过去抱住海生:“哥哥,蓝光真的能护着渔港!”
海生把梭子轻轻放在她手里:“这梭子以后给你,每年冬末补渔网时都带着它,让归墟海的每一张渔网,都能护着渔船,也护着等船回家的人。”渔港里的渔民们开始挂红灯笼,准备跨年,灯笼的红光映在海面上,和渔网的蓝光混在一起,成了归墟海冬末最温暖的风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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