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漠的早春还带着残雪,阿酥牵着邻居家的小阿草,蹲在敖包山的木牌工坊前。工坊外的冻土刚冒绿尖,嫩草芽顶着雪粒,像撒了层碎玉。阿酥从怀里摸出阿青稞传她的旧木牌——牌面上的“祭”字被摸得发亮,边缘还沾着正月的酥油痕迹,“阿草,刻木牌要想着草芽快点长,小羊就能吃到新草了。”
阿草才三岁,小手攥着迷你刻刀,在新木牌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草芽。阿酥笑着把刚磨的青稞粉撒在木牌上,粉粒顺着木纹渗进去,木牌正面的红光竟亮了些,像把残雪的寒气都暖化了。“你看,草芽会跟着心意长。”阿酥把木牌凑到草尖旁,红光落在嫩草上,草芽竟似挺得更直了。
忽然,草坡旁的残雪堆里传来轻响——几缕淡黑的戾气正顺着融雪往上飘,裹着星骸残粒,悄悄往草芽里钻。阿酥立刻举起旧木牌,阿草也跟着举起新牌,两道红光交织成网,罩住了飘来的戾气。戾气在红光里挣扎,却被一点点裹住,慢慢化作细碎的光点,落在草芽上。残雪瞬间融了大半,冻土上冒出更多绿尖,连空气里都飘着青草的清香。
阿草抱着发烫的木牌,把它插进草芽最密的地方:“让木牌护着草芽长大!”阿酥摸了摸她的头,从怀里掏出包新磨的青稞粉递过去:“明年早春,就由你领着更小的弟弟妹妹刻木牌,好不好?”远处的牧民们正赶着羊群往新草坡走,羊铃的叮当声混着木牌的红光,成了北漠早春最鲜活的暖意。
白鹿书院的早春,抄书阁外的柳树刚抽新绿,阿砚握着简清言的旧笔,站在石桌前教小书童阿墨抄《民生策》的“劝农新篇”。旧笔的笔杆被磨得光滑,笔尖沾了点柳芽熬的汁,落在纸上时,“劝农桑,兴水利”几个字竟泛出淡金的光,连阁里的砚台都似浸了新绿。
“阿墨,抄书要想着山下的农夫,他们种出粮食,大家才有饭吃。”阿砚把旧笔递到阿墨手里,让他轻轻摸着笔杆上的裂痕。阿墨才五岁,是流民里刚送来的孩子,此刻正盯着纸上的金光,小声问:“这笔里藏着会发光的心意吗?”阿砚笑着点头,指了指窗外的新柳:“简先生当年写《民生策》,就是想让天下人都有饭吃、有书读,现在咱们抄书,就是把她的心意传下去。”
忽然,石桌上的旧《农桑要术》旁传来细微的“滋滋”声——几缕淡黑的戾气正顺着窗缝往里钻,附在书页的“禾”字上,像是要把字迹染黑。阿砚立刻举起刚抄好的“劝农新篇”,阿墨也跟着把自己抄的页角凑过去。金光顺着纸页流过去,像一层薄暖的纱,裹住了旧书上的戾气。
黑气慢慢消散,旧书里的“禾”字竟变得格外鲜亮,连纸页都似透出了新绿。老秀才走过来,摸着旧书笑:“我年轻时跟着苏墨先生种柳树,他说字里藏着生机,心意暖,字就有活力。现在看来,真是这样。”阿砚把旧笔轻轻放在阿墨手里:“以后每年早春,都由你抄《民生策》的新篇,把简先生的心意传下去,好不好?”阿墨用力点头,握着笔在纸上又写了个“禾”字,金光落在字上,像给纸上的庄稼洒了层春光。
归墟海的早春,春汛刚至,海花牵着小姐妹海月,蹲在渔船的甲板上织新渔网。她手里握着海生传她的周伯旧梭子,梭子上的“海”字被海风磨得发亮,旁边的陶碗里,泡着早春第一波海带熬的汁——是今早她跟着阿泽爹熬的,说早春的海带汁最鲜,渔网的蓝光能护着春汛的鱼群。
“海月,织渔网要把纤维拉紧,想着鱼群能平安游进网里,渔民伯伯就能多捕些鱼。”海花把纤维递到海月手里,手把手教她穿梭子。海月才四岁,小手攥着梭子,在渔网的网眼里织了个小小的鱼形图案,“这样鱼群就知道,咱们欢迎它们来啦!”
忽然,了望的渔民喊起来:“春汛里有黑雾!”海花抬头一看,只见几缕淡黑的戾气正顺着春汛的水流飘过来,裹着星骸残粒——是早春的暖流把深海的残气带了上来,要是缠上渔网,会惊散鱼群,坏了春汛的收成。“撒新织的渔网!”海花立刻拿起刚织好的渔网,往春汛里撒去。
渔网刚碰到戾气,淡蓝的光芒瞬间亮起,像一道屏障把鱼群护在里面。残粒在蓝光里化作泡沫,落在海面上,很快就引来了一群银色的春鱼,围着渔网打转。海月看着网里蹦跳的鱼,又看了看手里的旧梭子,突然跑过去抱住海花:“姐姐,蓝光真的能留住鱼群!”海花把梭子轻轻放在她手里:“以后每年春汛,都由你领着小姐妹织渔网,把周伯的心意传下去,好不好?”海月用力点头,把梭子揣进怀里,春汛的浪声混着渔网的蓝光,成了归墟海早春最踏实的风景。
须弥山的早春,菩提林里的菩提苗刚冒新叶,禅音牵着小师弟禅墨,蹲在忆善堂前整理新的回忆册。册子里贴着百姓们送来的早春物件:老掌柜的新茶药方纸,李阿婆织的柳芽帕,北漠牧民寄来的新青稞穗——每一件都泛着淡淡的绿光,在早春的晨光里,似要飘起来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