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漠的暮春把草原染成了碧色,阿草牵着刚学会走路的阿稞,蹲在敖包山的青稞田旁。田埂上的木牌排成一排,每一块都泛着淡红微光,像给青稞苗系了串小灯笼。阿草从怀里摸出阿酥传她的旧木牌——牌面上的“祭”字被摸得发亮,边缘还沾着早春的草屑,“阿稞,咱们今天刻新木牌,护着青稞苗长大,秋天就能收好多青稞啦。”
阿稞攥着迷你刻刀,在新木牌上画了个圆滚滚的青稞穗,奶声奶气地说:“要让青稞长得比阿姐还高。”阿草笑着把刚磨的青稞粉撒在木牌上,粉粒顺着木纹渗进去,木牌的红光突然亮了些,连田埂上的杂草都似往旁退了退,给青稞苗让出更多空间。
忽然,青稞田的角落传来轻响——几缕淡黑的戾气正顺着田垄往里钻,裹着星骸残粒,悄悄往青稞苗的根部缠。阿草立刻举起旧木牌,阿稞也跟着举起新牌,两道红光交织成网,罩住了飘来的戾气。戾气在红光里挣扎,却被一点点裹住,慢慢化作细碎的光点,落在青稞苗上。原本有些蔫的苗瞬间挺直,叶片上的露珠折射着阳光,像撒了层碎金。
阿稞抱着发烫的木牌,把它插进青稞田最中间:“让木牌当青稞的守护神!”阿草摸了摸他的头,从怀里掏出包新磨的青稞粉递过去:“等你再长大点,就领着更小的弟弟妹妹刻木牌,好不好?”远处的牧民们正忙着给青稞浇水,水壶的叮当声混着木牌的红光,成了北漠暮春最踏实的风景。
白鹿书院的暮春,抄书阁外的柳树垂着绿丝绦,阿墨牵着新入学的小书童阿笔,站在石桌前抄《论语》。阿墨手里握着阿砚传他的简清言旧笔,笔尖沾了点柳花熬的汁,落在纸上时,“仁者爱人”四个字竟泛出淡金的光,连阁里的旧书都似透了层暖意。
“阿笔,抄书要想着这字里的道理,比如‘爱人’就是要帮身边的人,这样字才会发光。”阿墨把旧笔递到阿笔手里,让他轻轻摸着笔杆上的裂痕。阿笔才四岁,手指还握不稳笔,却执意要在纸上画个小小的“人”字,“这样就能记住要爱别人啦。”
忽然,石桌上的《论语》残页旁传来细微的“滋滋”声——几缕淡黑的戾气正顺着窗缝往里钻,附在“仁”字上,像是要把字迹染黑。阿墨立刻举起刚抄好的页角,阿笔也跟着把自己画的“人”字凑过去。金光顺着纸页流过去,像一层薄暖的纱,裹住了残页上的戾气。
黑气慢慢消散,残页上的“仁”字竟变得格外鲜亮,连纸页边缘的磨损都似淡了些。老秀才走过来,摸着残页笑:“我年轻时跟着苏墨先生抄《论语》,他说字里藏着人心,人心善,字就有温度。现在看来,真是这样。”阿墨把旧笔轻轻放在阿笔手里:“以后每年暮春,都由你抄《论语》的‘仁’字篇,把简先生的心意传下去,好不好?”阿笔用力点头,握着笔在纸上又画了个“人”字,金光落在字上,像给纸上的“人”镀了层暖光。
归墟海的暮春,春汛刚过,海月牵着邻居家的小阿潮,蹲在渔船的甲板上补渔网。她手里握着海花传她的周伯旧梭子,梭子上的“海”字被海风磨得发亮,旁边的陶碗里,泡着暮春最后一波海带熬的汁——是今早她跟着阿泽爹熬的,说这汁能让渔网的蓝光更持久,护住刚产完卵的鱼群。
“阿潮,补渔网要轻一点,别伤着鱼群,它们刚生完小鱼,需要好好休息。”海月把纤维递到阿潮手里,手把手教她穿梭子。阿潮才五岁,小手攥着梭子,在渔网的破洞处织了个小小的鱼卵图案,“这样鱼妈妈就知道咱们会护着小鱼啦。”
忽然,了望的渔民喊起来:“鱼群旁有黑雾!”海月抬头一看,只见几缕淡黑的戾气正顺着洋流飘过来,裹着星骸残粒——是暮春的余汛把深海的残气带了上来,要是缠上鱼群,会惊散刚团聚的鱼家族。“撒新补的渔网!”海月立刻拿起刚补好的渔网,往鱼群方向撒去。
渔网刚碰到戾气,淡蓝的光芒瞬间亮起,像一道屏障把鱼群护在里面。残粒在蓝光里化作泡沫,落在海面上,鱼群不仅没散开,反而更紧密地靠在一起,连小鱼苗都敢围着渔网打转。阿潮看着网边的鱼群,又看了看手里的旧梭子,突然跑过去抱住海月:“姐姐,蓝光真的能护着鱼妈妈和小鱼!”海月把梭子轻轻放在她手里:“以后每年暮春,都由你领着小姐妹补渔网,把周伯的心意传下去,好不好?”阿潮用力点头,把梭子揣进怀里,海浪的轻拍声混着渔网的蓝光,成了归墟海暮春最温柔的风景。
须弥山的暮春,菩提林里的菩提花刚绽放,禅墨牵着小师妹阿禅,蹲在忆善堂前整理新的回忆册。册子里贴着百姓们送来的暮春物件:老掌柜的菩提花茶包,李阿婆织的菩提花帕,北漠牧民寄来的新青稞粉袋——每一件都泛着淡淡的绿光,在菩提花的香气里,似要飘起来。
“阿禅,把新采的菩提花贴在茶包旁,想着喝了花茶的人能心情好,菩提苗就会长得更开心。”禅墨把菩提花递到阿禅手里,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贴在纸上。阿禅才四岁,手指还捏不稳花,却执意要把花瓣摆成小小的笑脸,“这样花茶就知道咱们在谢谢它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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