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域的残阳斜斜切过玉虚观的飞檐,把青石瓦染成一片血赭色。墨尘倚在观后竹林的石桌旁,指尖按在丹田处——那里的四色玄印正微微发烫,像揣着一团不安分的火,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魔气与儒门浩然气的撕扯,疼得他额角渗汗。
“又在压制玄印?”简清言提着食盒走来,青衫下摆沾了些竹林的晨露,她把温热的粥碗推到墨尘面前,指尖轻轻拂过他按在丹田的手,“浩然天罡册的文心之力还够吗?我昨夜新抄了一卷,给你带来了。”
墨尘抬头,看见她眼底的红血丝——自西域佛窟那夜,他觉醒【业火红莲】误杀平民后,简清言就没睡过安稳觉,总怕他被魔气吞噬。他勉强笑了笑,接过抄本:“够,有你在,魔气翻不起浪。”话虽如此,他能感觉到,玄印里的四道力量正越来越躁动,像是预感到了什么,每一次冲撞都比前一日更烈。
突然,观前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,紧接着是法器破碎的脆响。墨尘猛地站起身,丹田的玄印瞬间滚烫,四色光芒透过衣料隐隐透出。简清言也变了脸色,抓着他的手腕:“是幽冥渊的人!他们找来了!”
两人往观前跑,刚转过藏经阁的转角,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——玉虚观的山门已被黑气笼罩,数十名身着黑袍的魔修手持骨杖,骨杖顶端的骷髅头喷吐着赤黑色的魔气,地上躺着几名玉虚观道士的尸体,道袍被魔气腐蚀得破烂不堪,伤口处泛着黑紫。
“墨尘!出来受死!”魔修群中,一个身材高大的赤瞳修士往前踏出一步,骨杖往地上一顿,地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黑纹,“交出四极玄印,或让玉虚观上下为你陪葬!”
墨尘认出他——是幽冥渊的护法“血骨子”,当年屠城北漠的赤瞳修士里,就有他的身影。一股戾气瞬间从丹田窜起,右臂的皮肤下,几缕淡黑色的鬼纹隐隐浮现,这是他修魔功“血狱真经”的痕迹,之前被简清言的文心之力压着,此刻被仇恨激得险些破体而出。
“墨尘,别冲动!”简清言立刻按住他的右臂,指尖泛起淡淡的金光,浩然气顺着他的经脉往下压,“你的玄印还不稳定,强催会引发暴动!”
玉虚观的观主玄真道长手持拂尘,率着剩余的道士结成“两仪剑阵”,白光与魔气碰撞,发出滋滋的声响。但魔修人数众多,又有血骨子压阵,剑阵很快就出现了缺口,一名年轻道士被魔气扫中,惨叫着倒下。
“灾星!都是你引来的灾祸!”一名中年道士对着墨尘嘶吼,拂尘指向他,“若不是你带着魔气混入玉虚观,幽冥渊怎会找到这里!”
墨尘攥紧拳头,指甲嵌进掌心——他知道,这话没错。自他来玉虚观后,麻烦就没断过,从魔气泄露被围剿,到西域佛窟误杀平民,再到如今幽冥渊上门,他像个不祥的符号,走到哪里,哪里就有灾祸。
“少废话!”血骨子冷笑一声,骨杖高举,“幽冥血海阵,起!”数十名魔修同时念动咒语,黑气从他们体内涌出,汇聚成一片翻涌的黑潮,朝着玉虚观的道士们压去。黑潮所过之处,青石地被腐蚀出深坑,连空气都似被染成了黑色。
玄真道长脸色惨白,拂尘一挥:“全力催动剑阵!守住山门!”但道士们的灵力已快耗尽,白光越来越弱,眼看黑潮就要吞噬剑阵。
“清言,躲远点!”墨尘突然推开简清言,丹田的玄印猛地爆发——四色光芒瞬间冲天而起,红色的魔气、金色的浩然气、蓝色的佛气、白色的道气在他周身盘旋,却因他强行催动而变得混乱不堪,金色与红色相互冲撞,蓝色与白色彼此撕裂,空气中的灵力瞬间紊乱,连远处的竹林都开始剧烈摇晃。
“墨尘!别!”简清言惊呼着扑过来,却被一股无形的气浪弹开,她看着墨尘周身越来越乱的光芒,眼底满是恐慌——她知道,这是玄印失衡的征兆,一旦失控,后果不堪设想。
血骨子看着墨尘周身的四色光芒,眼中闪过贪婪:“玄印果然在你身上!今天就让你成为我幽冥渊的养料!”他手持骨杖,朝着墨尘冲来,骨杖顶端的骷髅头喷出一道粗壮的黑气,直取墨尘丹田。
墨尘侧身避开,右臂的鬼纹彻底浮现,黑色的魔气顺着手臂缠绕而上,他抬手打出一道魔气,与黑气碰撞,震得地面崩裂。但玄印的失衡越来越严重,四色光芒开始相互吞噬,金色的浩然气被红色魔气染黑,白色的道气被蓝色佛气冲散,一股毁灭性的力量在他体内积聚,让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。
“不好!是寂灭风暴的前兆!”玄真道长脸色大变,“他强行催动玄印,四道力量失衡,要引发天灾了!”
话音刚落,墨尘周身的四色光芒突然炸开,一股黑色的风暴以他为中心席卷开来——所过之处,山石崩裂,树木枯萎,连魔修的黑潮都被风暴撕裂。血骨子被风暴扫中,骨杖断裂,喷出一口黑血,往后退了几步:“该死!这小子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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