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域佛窟的穹顶漏下几缕破碎的日光,落在中央那尊残破的琉璃佛像上,折射出斑驳的血色。佛像胸口的凹槽里,血佛舍利悬浮在半空,殷红的光芒像活物般跳动,每一次闪烁都往墨尘的方向涌来一缕淡红的气——那是被魔气污染的佛源,既带着能镇压心魔的纯净佛力,又藏着引动玄印毁灭本能的剧毒。
墨尘抱着简清言跪在佛像前,指尖按在她的后心,一缕微弱的儒气顺着经脉注入,却只能勉强稳住她不断流逝的文心。简清言靠在他怀里,睫毛上沾着泪珠,轻声道:“墨尘……别管我了,舍利的魔气太浓,你若吞噬,会被玄印控制的……”
“我不会让你死。”墨尘的声音发颤,却异常坚定。他抬头看向血佛舍利,丹田的玄印早已沸腾,蓝色的佛气与黑色的魔气疯狂交织,在体表凝成一道道扭曲的光纹——左臂的佛纹与右臂的鬼纹遥遥相对,像在拉扯他的灵魂,一边是“渡己渡人”的佛性,一边是“嗜血灭世”的魔性。
“哈哈哈!到了现在还装情深!”血骨子站在佛像右侧,骨杖往地上一顿,黑色的符文在地面蔓延,“墨尘,你以为你有的选?简清言的文心只剩三日可活,只有血佛舍利的佛源能救她;可这舍利被魇尊大人下了‘灭世咒’,你吞噬它,玄印就会觉醒毁灭本能,成为魇尊大人的傀儡!”
他抬手一挥,五名赤瞳修士同时喷出魔气,黑色的气浪朝着墨尘涌来:“要么看着简清言死,要么成为灭世工具,你选吧!”
“住手!”玄空带着佛宗弟子冲了进来,禅杖顶端的佛珠爆发出蓝光,挡住了魔气,“血骨子,你竟敢污染佛门圣物,勾结魇尊,今日必诛你!”
血骨子冷笑一声:“诛我?你们佛宗的圣女都被墨尘的魔气侵蚀成了‘血观音’,现在又来护着他?我看你们须弥山,迟早要毁在这小子手里!”
这话戳中了玄空的痛处,他看向墨尘的眼神复杂——既恨他伤了妙音,又不得不承认,眼前的局面,只有墨尘能对抗血骨子的魔气。“墨尘,”玄空咬牙道,“我帮你挡住幽冥渊的人,你若真能控制玄印,就用舍利救简姑娘,若不能……我会亲手用佛火净化你,不让你沦为魔傀儡!”
墨尘点头,将简清言轻轻放在佛像旁的蒲团上,转身面对血佛舍利。殷红的舍利光芒越来越盛,玄印的渴望几乎要冲破丹田,他能清晰感觉到,舍利里的佛源正顺着经脉往印中钻,像无数根细针在扎,每一次刺痛都伴随着灭世的幻象——北漠的焦土、西域的残尸、玉虚观的废墟,这些他亲手造成或见证的灾难,在脑海中不断回放。
“墨尘,别被幻象迷惑!”简清言突然用尽气力坐起身,指尖泛着淡金的光,将一卷《浩然天罡册》的抄本贴在他背上,“文心能镇心魔,你想想我们要去的北漠,要护的人,别让魔气赢了!”
抄本上的“民为邦本”四个字亮起金光,顺着墨尘的经脉涌入丹田,与玄印的儒气交融。金色的光芒像一道屏障,暂时挡住了舍利的魔气,灭世幻象渐渐消散。墨尘深吸一口气,双手结印,开始运转妙音留下的寂灭禅心口诀——蓝色的佛气从印中涌出,与舍利的佛源对接,每一次吸收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,他的记忆开始模糊,幼年在北漠乞讨的画面、与简清言初遇的场景,都在一点点褪色(佛宗功法“记忆崩解”的代价初显)。
“就是现在!”血骨子突然发难,骨杖顶端的骷髅头喷出一道粗壮的黑气,直取墨尘的丹田,“让玄印彻底失控!”
黑气快如闪电,墨尘来不及躲避,玄空突然扑过来,用身体挡住了黑气。“噗——”玄空喷出一口金色的血,禅杖落在地上,“墨尘……别让我白死……”
“玄空师兄!”佛宗弟子惊呼着围上来,却被幽冥渊的修士拦住。
墨尘眼中的血丝暴涨,丹田的玄印瞬间爆发出四色光芒——金色的儒气、蓝色的佛气、白色的道气同时压制黑色的魔气,【业火红莲】在他身后缓缓绽放,却不再是之前的赤黑色,而是泛着淡淡的金光,“血狱噬魂·碎!”
黑色的魔气化作一把巨刀,斩断了血骨子的骨杖,金色的儒气紧随其后,化作无形的剑,刺穿了他的丹田。血骨子惨叫着倒在地上,身体渐渐化作黑血,只留下一枚黑色的玉简,上面刻着“魇尊令:引玄印持有者至归墟海,夺混沌炉”。
解决了血骨子,墨尘立刻转身,将吸收的纯净佛源注入简清言体内。淡红的光流顺着她的经脉流转,她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,文心的流逝终于停下。“墨尘……你没事吧?”简清言握住他的手,发现他手腕上的细纹已经蔓延到了手肘,眼底满是心疼。
墨尘摇摇头,却感觉脑海中一片空白——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学会寂灭禅心的,甚至差点忘了简清言的名字。“我没事,”他强撑着笑,“只是有点累。”
玄空被佛宗弟子扶起,看着墨尘身后渐渐消散的【业火红莲】,叹了口气:“舍利的魔气虽被你压制,却仍在玄印中留下了隐患,魇尊的目标是归墟海的混沌炉,你若去那里,恐怕会再次陷入险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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