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墟海的晨光,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洒在鲛人族群的鳞片上。
破碎的礁石被重新堆砌,泛着蓝光的珊瑚从岩层中钻出,枯萎的海藻在海水中舒展——在鸿蒙本源的创生之力滋养下,这片曾被魔气侵蚀的海域,正一点点恢复生机。小鲛人捧着海螺,在新搭建的珊瑚屋前奔跑,笑声像银铃般清脆;鲛人首领站在归墟眼旁,手中的三叉戟刻满符文,正以玄力加固裂隙的封印,防止天道余孽再次闯入。
墨尘坐在渔船上,指尖轻抚着胸口的竹简。简清言的字迹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,那些被佛宗“寂灭禅心”模糊的记忆,此刻清晰如昨——破庙的月光下,她冻红的脸颊;西域佛窟中,她挡在他身前的背影;焚文祭天时,她嘴角染血的微笑。丹田内的四极玄印缓缓转动,四道力量与创生之力交融,温和得像归墟海的潮汐,不再有毁灭的戾气,也没有功法代价的反噬。
“墨尘先生,”鲛人首领走过来,将一枚泛着蓝光的鳞片递给他,“这是‘归墟信鳞’,若九域有任何异动,鳞片会发出警示。我们已加固了裂隙封印,接下来,该去处理九域的事了。”
墨尘接过信鳞,鳞片上的蓝光与他的玄力共鸣。他知道,天道四使虽被净化,但四道势力因失去“天道指引”,早已陷入混乱——道门天罡盟分裂,一派主张继续遵循“灭世宿命”,一派则想追随他打破枷锁;魔道幽冥渊群龙无首,魔修们在戾气驱使下四处劫掠;儒门白鹿书院封闭山门,儒生们争论“礼法是否该顺应天道”;佛宗须弥山诵经声不绝,却在“渡世与避世”间摇摆不定。
“我知道。”墨尘站起身,目光望向九域的方向,“天道余孽未除,他们定会利用四道的混乱挑起纷争,若不及时调解,九域迟早会重蹈覆辙。”
话音未落,手中的归墟信鳞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,蓝光瞬间转为赤红——九域出事了。
墨尘不再犹豫,周身四色光团爆发,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九域飞去。身后,鲛人首领望着他的背影,将三叉戟高举过头顶:“归墟鲛人,愿为墨尘先生守望后方!”数十名鲛人齐声应和,声音震彻海域,与归墟海的潮汐融为一体。
九域的天空,布满了暗沉的云层。
墨尘刚踏入人间界,便闻到了硝烟的气息。曾经繁华的青州城,此刻断壁残垣,街道上散落着道袍与魔甲的碎片,地面的血迹已凝固成黑紫色——天罡盟的道修与幽冥渊的魔修,在此地展开了厮杀。
“天道已死!玄印持有者才是灭世元凶!”一名身着黑袍的魔修嘶吼着,手中的弯刀染满鲜血,朝着道修劈去,“你们这些守旧的道徒,还在妄想遵循宿命,简直愚不可及!”
“放肆!”道修怒喝,手中的拂尘甩出白色道气,“墨尘逆天道、乱纲常,迟早会激活玄印的灭世本能!我等守护天罡盟,便是守护九域最后的希望!”
道气与魔气碰撞,掀起漫天尘土。围观的百姓蜷缩在废墟中,眼中满是恐惧——他们不懂什么天道宿命,只知道曾经守护一方的修士,如今却成了屠戮生灵的恶魔。
墨尘心中一紧,丹田内的玄印骤缩。他能感觉到,这些道修与魔修的体内,都残留着天道四使的印记——那是天道余孽的手段,利用他们对“天道”的执念,放大四道间的矛盾,让他们自相残杀。
“住手!”
墨尘的声音像惊雷般炸响,四色光团从天而降,将厮杀的修士们隔开。蓝色佛气净化着魔修体内的戾气,金色儒气安抚着道修的心神,白色道气修复着地面的裂痕,黑色魔气则化作锁链,缠住那些仍在挣扎的修士。
“是墨尘!”有人认出了他,道修们的眼中闪过恐惧,魔修们则露出贪婪——他们中,有人视他为“逆命英雄”,有人却想夺取他体内的玄印。
“墨尘,你这个逆天道的叛徒!”天罡盟的一名长老怒吼着,手中的太极图泛着黑光,“天道四使早有预言,你会激活灭世之力,今日,我便替天行道,除了你!”
说着,长老催动太极图,黑色道气化作一道巨蟒,朝着墨尘扑来。这道气中,不仅有道门的玄力,还夹杂着天道余孽的黑气——显然,他已被天道余孽操控。
墨尘眉头微皱,不闪不避。蓝色佛气在身前凝聚成金刚壁,巨蟒撞在壁上,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,黑色道气瞬间被净化,长老也被余波震得连连后退,嘴角溢出鲜血。
“替天行道?”墨尘的声音冰冷,“你口中的天,不过是天道余孽编造的谎言!四道功法本是鸿蒙生灵的创生与毁灭之力,却被天道截取毁灭部分,化作‘灭世宿命’,你们不过是他们的棋子!”
“一派胡言!”长老捂着胸口,眼中闪过一丝疯狂,“若天道是谎言,那我们修炼的意义何在?九域的秩序又该如何维持?”
这句话,像一根刺,扎进了在场所有修士的心中。他们沉默着,眼神迷茫——多年来,他们以“遵循天道”为信仰,以“守护宿命”为使命,如今信仰崩塌,竟不知该何去何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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