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域的初夏,携着归心村的麦浪香与传心谷的荷风,漫遍了守心坛的每一寸青石。
此时的守心坛,正筹备着三年一度的“归心大典”——这是九域众生共同定下的仪式,不为祭祀神明,不为追捧英雄,只为汇聚各地的“守心故事”,让初心的薪火在代代相传中愈发炽热。坛前的空地上,新搭的木架上挂满了各色布幡,上面写着百姓们亲手书写的“心”字;渡心桥的鲛人送来一箱箱珍珠,串成帘幕挂在坛口,日光透过珍珠,洒下细碎的光斑;传心谷的佛修抬来盛满西域荷露的铜壶,为大典净手;归心村的老农们则推着一车车新磨的麦粉,在坛边支起长案,准备制作“归心饼”——每一块饼上都要印一个“心”字,分给到场的每一个人,象征“万心同归”。
墨尘穿着一身粗布短打,正和归心村的年轻人们一起平整坛前的土地。他的手上沾着泥土,脸上带着汗珠,发间的银丝在阳光下格外明显,却丝毫不见疲惫——如今的他,早已不是那个背负玄印的“灾星”,也不是众人敬仰的“传灯人”,只是归心村一个普通的“墨老”,会种麦、会磨粉,会给孩童们讲当年的故事,却从不说故事里的“墨尘”就是自己。
“墨老,您歇会儿吧!”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魔修跑过来,递上一碗荷露,“这活儿让我们年轻人来就行,您要是累着了,村里的小娃们该跟我们急了——他们还等着您讲‘守心灯’的故事呢!”
这年轻魔修名叫阿烈,右臂的鬼纹淡得几乎看不见,是当年那个在渡心桥跳水救鲛人孩童的魔修的弟子。他从小听着“墨尘先生”的故事长大,却不知道眼前的“墨老”就是故事的主角,只觉得这位老人温和睿智,总能解答他对“守心”的困惑。
墨尘接过荷露,笑着擦了擦汗:“无妨,这平整土地的活儿,和种麦一样,得用心才行——你看这土,要整得匀,才能让后来的人走得稳,这不就是‘守心’吗?”
阿烈挠了挠头,眼中带着几分困惑:“墨老,弟子还是不太明白。弟子是魔修,当年魔修被视为‘戾气之源’,可如今您却说魔修也能‘守心’——难道我们的‘戾气’,真的能变成守护的力量吗?就像当年的墨尘先生,他也曾堕入魔障,却能弑天守道,可我们这些普通魔修,既没有强大的力量,也没有惊天的机缘,又能守得住什么呢?”
墨尘指了指坛边正在串珍珠的鲛人:“你看那串珍珠的鲛人,他没有魔功,却能将珍珠串成帘幕,为大典添一份光彩,这便是他守住的‘和美之心’;再看那做归心饼的老农,他没有神通,却能将麦粉做成香甜的饼,给大家带来温暖,这便是他守住的‘温饱之心’。当年墨尘先生的弑天,不是因为他是魔修,也不是因为他有力量,而是因为他守住了‘护生之心’——魔修的‘戾气’,本就是被误解的‘执着’,若将这份执着用在守护上,便是最坚定的初心。你看你师父,当年跳水救孩童,用的不是魔功,是本心,这便是魔修的‘守心之道’。”
阿烈恍然大悟,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臂,鬼纹似乎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:“弟子明白了……‘守心’不分身份,不分强弱,只要守住自己的一方天地,做好眼前的事,便是对初心最好的践行。就像弟子如今帮着平整土地,也是在守‘踏实之心’。”
墨尘点了点头,看着阿烈转身加入劳作的人群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他想起当年那个被戾气操控的魔修,如今已成为守护安宁的长者;想起当年那个在破庙里迷茫的自己,如今已能在麦田里找到心安——时光改变了很多,却从未改变“初心”的本质,它就像归心村的麦种,只要种下,便能在岁月里生根发芽,代代相传。
午后,归心大典正式开始。坛上的守心灯光芒炽热,坛下的百姓们按序站立,没有尊卑之分,没有正邪之别:道修与魔修并肩而立,儒修与佛修谈笑风生,鲛人与人间百姓手拉手唱起《归心谣》。玄悲作为大典的主持,手持一卷“归心册”,缓缓念出上面的故事——有简清言破庙分饼的温暖,有凌霜华以剑护道的决绝,有妙音舍身渡人的慈悲,更有无数无名百姓守护家园的执着。
“接下来,有请各地代表献上‘守心信物’!”玄悲的声音在坛上回荡。
渡心桥的代表捧着一枚贝壳,贝壳里放着一撮从桥上取下的青石粉:“这是渡心桥的‘同心石’粉,见证了鲛人与人间的交融,愿九域永结同心!”
传心谷的代表捧着半盏佛灯,正是妙音当年用过的那一盏:“这是妙音大师的‘渡心灯’,如今灯芯未灭,愿众生皆能自渡!”
衡心台的代表捧着一块月光石,上面映着九域的日常景象:“这是衡心台的‘映心石’,愿九域众生永守平衡,不忘本心!”
归心村的老农则捧着一把麦种,麦种上沾着北漠的泥土:“这是归心村的‘生息麦’,愿九域土地肥沃,百姓安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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