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域的秋光,染透了归心村的麦浪,漫过了守心坛的青石,在传心谷的荷塘里落下一层金辉。此时正是北漠的丰收季,也是九域约定俗成的“秋心祭”——不同于归心大典的热闹,秋心祭更像一场朴素的感恩仪式,百姓们祭拜土地,感恩丰收,更祭拜心中的“初心”,因为他们知道,如今的安宁不是天授,而是一代代守心人用日常的坚守换来的。
归心村的麦田里,金黄的麦穗在风中起伏,像一片流动的金海。墨尘戴着一顶旧草帽,弯腰在麦田里收割麦穗,动作娴熟而沉稳。他的手上布满了老茧,那是常年种麦、收割留下的痕迹,与村里的老农别无二致。如今的他,早已被村民们亲切地称为“墨老”,没人再追问他的过往,只知道这位老人温和善良,懂农时,知人心,还会给孩子们讲“守心人”的故事——只是故事里的“墨尘”,在他口中永远是“一位远方的守心者”。
“墨老!歇会儿吧!这麦穗收不完,可别累坏了您!”一个扎着麻布围裙的年轻儒修跑过来,手里提着一个装满水的竹筒,“弟子是白鹿书院的,奉命来归心村帮忙收麦,山长说这也是‘文心’的修行——只是弟子总觉得,收麦这种粗活,和儒门的‘修身齐家’好像没什么关系,难道‘文心’真的能在麦田里修得吗?”
这年轻儒修名叫苏文,是白鹿书院最年轻的弟子,自幼饱读诗书,却对“文心落地”的道理一知半解。他奉命来归心村“体验民生”,却总觉得收麦、晒谷这些事“有失儒者身份”,直到看到墨老一个白发老者都躬身麦田,才忍不住上前请教。
墨尘直起身,接过竹筒喝了一口水,秋阳洒在他的脸上,皱纹里都带着麦香:“你看这麦穗,饱满的颗粒不是靠书本长出来的,是靠农人一锄一镰种出来的;再看这麦田,丰收的景象不是靠空谈得来的,是靠日复一日的照料换来的。儒门的‘文心’,从来不是纸上的‘修身’,是落地的‘济民’——当年简清言先生在破庙里教我写字,不是为了让我成为书生,是为了让我明白‘文字能护人’;她写下‘若道需灭情,何异天道刍狗’,不是为了彰显儒门大义,是为了让世人知道‘文心即人心’。你如今收麦,不是‘粗活’,是在感受土地的温度,体会百姓的疾苦,这才是最实在的‘文心修行’。”
苏文愣住了,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镰刀,刀刃上还沾着麦芒。他想起临行前山长说的“文心在民间”,想起归心村老农常说的“种麦如做人,要踏实”,突然明白过来:“弟子懂了……‘修身’不是闭门读书,是在田间地头读懂百姓的需求;‘齐家’不是整顿门户,是用手中的笔墨写下百姓的心声。就像墨老您,虽然不读书,却比弟子更懂‘文心’的真意。”
墨尘笑了笑,指了指不远处的晒谷场:“你看那晒谷的阿婆,她不识字,却知道把晒干的麦子分一半给邻里;你看那扬场的少年,他不是儒修,却知道把饱满的麦粒留作种子——‘文心’从来不是儒门的专属,是每一个人心中的‘善意’,只要守住这份善意,便是对‘文心’最好的传承。”
苏文点点头,拿起镰刀重新走进麦田,这一次,他的动作不再犹豫,弯腰收割时,眼中多了几分敬畏——敬畏土地,敬畏丰收,更敬畏每一个在日常中坚守初心的普通人。
午后,秋心祭的准备工作在守心坛前展开。百姓们从家中带来丰收的果实:归心村的新麦、传心谷的粟米、渡心桥的海产、衡心台的野果,整齐地摆放在坛前的长案上。佛修们点燃檀香,烟雾缭绕中,妙音当年用过的半盏佛灯被轻轻放在案头,灯芯虽未点燃,却仿佛凝聚着渡人的温暖;道修们整理着凌霜华的剑穗,剑穗上的玉饰在秋阳下泛着光,像是在诉说着“以情守道”的故事;儒修们展开简清言的竹简,竹简上的字迹虽已泛黄,“文心护人”的真意却愈发清晰。
“秋心祭开始!请各方代表‘献初心’!”玄悲的声音在坛上响起,他的头发比往年更白,却精神矍铄,手中捧着一本新的“秋心册”,上面将记录今年的“守心故事”。
归心村的老农捧着一碗新磨的麦粉走上前:“我献‘温饱之心’!今年麦收丰足,愿九域百姓再也不用挨饿,愿每一粒麦子都能护佑初心!”
传心谷的年轻佛修捧着一束晒干的荷花:“我献‘渡人之心’!这荷花采自妙音大师当年修行的荷塘,愿众生皆能自渡,不忘慈悲!”
渡心桥的鲛人捧着一颗圆润的珍珠:“我献‘和美之心’!这珍珠来自渡心桥底,见证了鲛人与人间的交融,愿九域从此无界,同心相守!”
衡心台的年轻道修捧着一块月光石:“我献‘平衡之心’!这石头映着九域的日常,愿众生永守本心,不偏不倚!”
最后,苏文和阿烈一同走上前——苏文捧着一捆刚收割的麦穗,阿烈捧着一块刻着“魔心守”的黑石。“我们代表年轻一辈,献‘传承之心’!”苏文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,“弟子从前不懂‘文心’,如今在麦田里明白,传承不是守着书本,是守住每一粒麦种;不是空谈大义,是做好每一件小事!”阿烈接着说:“弟子从前怕自己是魔修,如今明白,传承不是靠力量,是靠本心,只要守住‘守护’的执着,便是对初心最好的延续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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