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域的盛夏,裹挟着归心村的麦浪香与传心谷的荷风,漫过守心坛的每一寸青石。此时正是北漠最繁忙的夏收时节,归心村的麦田里一片金黄,麦穗饱满得压弯了麦秆,风一吹,便掀起层层金浪,带着丰收的喜悦,在阳光下闪烁。
守心坛前的空地上,早已搭起了晒谷的木架,百姓们推着独轮车,将收割的麦穗运到架上晾晒。麦丫穿着短褂,扎着利落的马尾,正和几个小伙伴一起,用小竹篮捡拾散落在田间的麦穗——这是墨老当年教给她的“惜粮之心”,如今她成了村里的“小领头”,带着孩子们一起践行,嘴里还哼着新编的《拾穗谣》:“拾一粒,惜一粟,守初心,暖万户……”
“麦丫!快过来帮把手!”不远处传来阿烈的喊声,他正和几个年轻魔修一起,用玄力将晒好的麦粒扬净。阿烈的右臂鬼纹早已淡不可见,如今他更像一个朴实的庄稼汉,脸上沾着麦粉,笑容却比阳光更灿烂。去年他从渡心桥回来后,便在归心村留了下来,一边帮着打理麦田,一边教村里的少年们基础的防身术——不是为了争斗,而是为了守护家园。
麦丫提着竹篮跑过去,仰头问道:“阿烈哥哥,今天的麦粒晒得好吗?墨老说过,晒麦粒要趁正午的太阳,才能保存得久呢!”
“当然好!”阿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,指了指身边的苏文,“你苏文哥哥特意算过时辰,说今天的太阳最适合扬场,果然麦粒晒得又干又净!”
苏文正蹲在地上,用手拨弄着麦粒,他的青衫下摆挽起,露出沾着泥土的裤脚。如今的他,每年夏收都会住在归心村,书袋里的典籍换成了《农时记》,笔下的文章也从“修身大义”变成了“麦收杂记”,记录着每一季的收成,每一户的冷暖。
“麦丫,你看这麦粒,饱满的要单独装袋留作种子,稍次的用来磨粉,最瘪的也要收集起来喂家禽——”苏文拿起一粒饱满的麦粒,递给麦丫,“这就是墨老说的‘不浪费一颗粮,不辜负一片田’,也是‘文心’的真意:对每一件小事用心,对每一个生命负责。”
麦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将麦粒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的小布包——那是她专门用来装“种子”的包,里面还有去年从墨老埋青石的地方采来的麦芽种子,如今已经长成了一株小小的麦苗,被她种在陶盆里,放在窗台上。
就在这时,村东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:“不好了!李阿婆的麦田被暴雨冲了个缺口,水都灌进地里了!”
众人闻言,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,朝着村东跑去。李阿婆是村里的孤寡老人,子女早年在天道之乱中丧生,如今独自生活,她的麦田在村边的低洼处,昨晚一场急雨,冲垮了田埂,雨水倒灌,眼看就要淹了半亩即将收割的麦子。
赶到田边时,李阿婆正坐在田埂上抹眼泪,看着浑浊的雨水漫过麦穗,声音带着哭腔:“这可怎么办啊……这是我今年唯一的收成,要是淹了,冬天可怎么过啊……”
“阿婆您别着急!我们帮您!”阿烈率先跳进田里,右臂微微发力,一道温和的玄力化作屏障,暂时挡住了雨水的涌入。他身后的年轻魔修们也纷纷跟进,用玄力加固田埂,疏导积水——如今的魔修,玄力不再是戾气的载体,而是守护的工具,就像墨老当年教他们的“魔心可守,执着为护”。
苏文则带着儒门弟子,从村里找来木板和绳索,搭建临时的排水渠。他一边指挥弟子们挖坑,一边安慰李阿婆:“阿婆,您放心,我们一定把水排出去,保住您的麦子!墨老当年说,邻里之间要相互帮衬,这才是‘守心’的道理。”
道修们也闻讯赶来,他们没有用玄力强行排水,而是用《两仪混沌诀》的柔和玄力,将积水引向附近的干涸沟渠——不再追求“斩三尸”的无情,而是用道力护佑民生,这是凌霜华“以情守道”的传承,如今已融入每一个道修的日常。
佛修们则提着水桶,从村里的井中打水,帮着冲洗麦穗上的淤泥。他们手中的念珠轻轻转动,口中念诵的不是晦涩的经文,而是“护生即护道”的朴素祈愿,妙音当年“渡人渡己”的慈悲,此刻化作了帮老人擦拭眼泪的温暖手掌。
麦丫和孩子们也没有闲着,他们提着小水桶,帮着佛修们打水,还从家里拿来干布,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被泥水弄脏的麦穗。麦丫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,突然想起墨老说过的“守心不是一个人的事”,如今她终于明白,这就是“万心共暖”——你帮我堵田埂,我帮你疏积水,没有四道之分,没有种族之别,只有一颗守护彼此的真心。
午后,积水终于被排尽,田埂也重新加固好了。李阿婆看着被抢救回来的麦田,又看了看浑身湿透的众人,感动得说不出话,只是不停地给大家递水:“谢谢……谢谢你们……有你们在,我这老婆子就有依靠了……”
“阿婆,我们都是一家人!”麦丫仰起头,露出灿烂的笑容,“墨老说,归心村的人,都是守心人,要相互守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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