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墟海的晨雾还没散,木船就已经靠了岸。麦丫趴在船头,远远看见归心村的方向飘着暖黄的光——是百姓们举着麦秸灯在等他们,灯光在雾里连成一片,像落在人间的星星。
“回来了!他们回来了!”村里的孩子最先看见船,蹦跳着往岸边跑,手里的灯晃得雾都亮了些。老农用粗糙的手接过阿烈手里的船绳,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个热乎的麦饼:“早知道你们今天回,老婆子天不亮就烙了饼,快尝尝,还是热的。”
麦丫抱着残灯跳上岸,怀里的竹简硌得她胸口发暖——是沉渊洞那卷写着“沉渊洞前魔纹化,归墟海上初心明”的竹简,她要赶紧挂去守心坛,让大家都看看。可刚走两步,怀里的残灯突然晃了晃,火苗朝着船尾的方向跳,像是在提醒她什么。
“怎么了?”玄悲走过来,顺着残灯的光看向船尾——那里放着从沉渊洞带回来的一块碎石,是从洞口的封印上敲下来的,上面还沾着点淡红的印记,不是魔纹,倒像是干涸的血迹,还泛着微弱的文心光。
苏文拿起碎石,指尖刚碰到印记,春秋笔突然从怀里滑出来,笔杆贴着碎石转了圈,青光落在印记上。印记慢慢显露出字迹,是两个淡青的小字:“幻月”。
“幻月?是天外三境里的‘幻月洞府’?”云玄拿出罗盘,指针突然转向西北方,那里是幻月洞府的方向,“第五卷里提过,墨尘前辈当年自封归墟裂隙前,曾去幻月洞府找过压制玄印的方法,难道这印记是他留下的?”
阿烈凑过来,右臂的鬼纹轻轻跳了跳,却没泛黑红:“这血迹里有四道之力的痕迹——有魔道的戾气,却裹着佛门的佛光;有儒门的文心,还掺着道门的阴阳力,确实像墨尘前辈的气息。他当年在沉渊洞封印魔纹时,说不定把去幻月洞府的线索刻在了碎石上,想留给后来的人。”
麦丫听得眼睛发亮,攥着竹简的手指都紧了:“那幻月洞府里是不是有能彻底化解戾气的东西?是不是前辈们早就知道,我们会遇到这些事,特意留下线索帮我们?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玄悲把碎石小心地放进木盒,“妙音大师的残灯对这碎石有反应,说明里面的气息和前辈们的初心相连。只是幻月洞府在天外三境,常年被幻月雾笼罩,进去的人很容易迷失心智,连修士都很少敢靠近——我们得先弄清楚墨尘前辈留下的线索到底是什么,再做打算。”
众人围着碎石回到守心坛,把它放在木架上的五件信物中间。奇妙的是,碎石刚放上去,五件信物的光就同时涌过来,裹着碎石转了圈。淡红的印记在光里慢慢展开,不再是“幻月”两个字,而是一幅小小的地图——画着归墟海到幻月洞府的路线,旁边还有几行娟秀的小字,是简清言的笔迹:“幻月藏玄印之秘,需以四心为引——佛心渡厄,道心辨路,儒心解语,魔心守疆,缺一不可。”
“四心为引?”苏文轻声念着,“佛心是玄悲大师和残灯,道心是云玄和《两仪混沌诀》,儒心是我和春秋笔,魔心是阿烈和守心石……原来前辈们早就算好了,要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幻月洞府。”
阿烈看着地图,鬼纹已经淡成了浅红:“可幻月雾能乱人心智,要是进去后被雾迷了,忘了初心,说不定会变成灭世的傀儡,就像当年的玄印持有者一样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麦丫,“麦丫不能去,幻月雾对孩子的心智影响更大,她留在归心村更安全。”
麦丫急了,抓着玄悲的僧袍:“我能去!我能守住初心!上次在沉渊洞,我就是靠初心化解的魔纹,幻月雾肯定也困不住我!而且……”她指了指怀里的竹简,“我还能把路上的事写下来,以后告诉百姓们,幻月洞府里的前辈们有多厉害!”
玄悲看着她眼里的光,又看了看碎石上的地图——地图角落画着一个小小的麦穗图案,和麦丫竹简上的很像,像是简清言特意画给她的。他叹了口气,摸了摸麦丫的头:“好吧,带你去。但你要答应我,不管看到什么,都不能离开我们身边,要是觉得心智乱了,就念你竹简上的字,想起归心村的麦田和百姓,知道吗?”
麦丫用力点头,把竹简抱得更紧了:“我知道!我一定不会忘的!”
接下来的几天,归心村的百姓都在帮他们准备去幻月洞府的东西。男人们砍来最结实的木头,加固木船,还在船身上刻满了麦穗图案,说能挡住幻月雾;女人们缝了厚厚的棉衣,里面塞了晒干的麦草,暖和又轻便;孩子们则把麦秸灯串成串,挂在船舷上,说晚上能照路,还能驱散雾里的邪气。
出发前一晚,麦丫坐在守心坛里,在新竹简上写了满满一页字——写归心村的麦田,写百姓们的麦饼,写玄悲大师的菩提子,写阿烈哥哥的鬼纹,写苏文先生的春秋笔,写云玄道长的罗盘,最后写:“我要带着归心村的初心去幻月洞府,帮前辈们完成没做完的事,然后平平安安回来,给大家讲幻月洞府的故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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