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心村的第一缕晨光落在初心碑上时,麦丫正蹲在碑旁,用麦秸沾着晨露,轻轻擦拭碑上的字。暖黄的光裹着“万心共守”四个字,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,和碑前新种的麦穗叠在一起——那是之前随魔气来的魔修们种的,才冒尖的绿芽,沾着晨露,像撒了把碎星星。
“麦丫丫头,快来吃麦粥!”老农用粗粝的嗓门喊,手里端着个粗瓷碗,粥面上飘着几粒新麦,“昨天新来的那几个魔修,半夜就去磨麦粉了,说要让大家尝尝他们老家的麦粥味,加了晒干的野枣,甜得很!”
麦丫跑过去接过碗,刚喝一口,就看见阿烈领着几个穿黑衣的魔修往麦田走。他们手里拿着特制的锄头,锄头上刻着小小的魔纹——不是之前扭曲的样子,而是缠着麦穗的图案,“这是阿烈哥哥教我们刻的,”一个魔修笑着说,“用魔心的力量让土更松,麦穗能长得更饱满,还不会伤着根。”
阿烈的右臂垂在身侧,鬼纹淡得几乎看不见,只有在挥动锄头时,才泛出一点浅红,像给绿芽镀了层暖光:“之前在幽冥渊,总觉得魔功只能用来打架,现在才知道,用来护着麦田,比什么都好。”他蹲下来,用指尖碰了碰麦芽,魔纹的红光落在土上,土里的虫儿慢慢爬走,没伤着一根芽。
云玄这时扛着个新做的水车走过来,水车的轮轴上刻着阴阳鱼,还缠着麦秸:“用《两仪混沌诀》引归墟海的水,顺着麦垄流,既不会淹了苗,又能让每株麦子都喝到水。”他把水车放在田边,双手结印,淡蓝的道心光落在轮轴上,水车慢慢转起来,清水顺着竹槽流进麦田,麦芽晃了晃,像是在道谢。
麦丫捧着碗,靠在田埂上看——魔修们的黑衣和百姓的粗布衣混在一起,锄头和镰刀的声音缠在一起,还有云玄水车的吱呀声,像首暖暖的歌。她突然想起怀里的竹简,掏出炭笔,在新的一页上写:“魔心护麦根,道心引水流,归心村里无魔客,只有种麦人。”
“麦丫!快来看!”苏文的声音从守心坛方向传来,手里拿着一卷新的竹简,是白鹿书院送来的,“文长老说,九域其他村落都学着我们的样子,立了‘初心牌’,有的刻在石头上,有的画在木门上,还有的用麦秸编出来,挂在村口——你看这卷,是东边村落送来的,上面写着‘守着蚕宝宝,等着新丝绕’,说他们的初心是让家人穿上暖和的丝绸。”
玄悲也走过来,手里捧着个小小的铜佛,是须弥山送来的妙音大师残佛——佛身上缠着麦秸,佛光落在初心碑上,和碑上的佛心金连在一起:“须弥山的僧人说,他们把妙音大师的残佛放在每个寺庙的门口,旁边摆着麦秸灯,让来祈福的人都能看到‘戾气可化’的字,还教他们用佛心的力量护着田里的庄稼,不让虫灾伤了苗。”
麦丫接过白鹿书院的竹简,手指抚过上面的字,突然觉得眼眶发热——之前去东边村落化解戾气时,那里的人还在为麦种吵架,现在却能写下自己的初心,还立了初心牌。她把竹简放在初心碑旁,又掏出自己的,一页页翻:“我们把这些竹简都挂在坛里吧,让来的人都能看到,九域的初心,其实都一样,都是想护着自己在乎的东西。”
正午的太阳升到头顶时,归心村突然热闹起来——远处的路上来了好多人,有的穿着儒衫,有的穿着僧袍,有的穿着道袍,还有的穿着和魔修一样的黑衣,手里都捧着东西:儒衫人带来了新的竹简,僧袍人带来了麦秸编的佛灯,道袍人带来了刻着阴阳鱼的农具,黑衣人带来了他们老家的麦种。
“我们是从西边村落来的,”一个穿儒衫的人说,“听林砚先生说归心村的初心碑能化戾气,我们也想求个字,刻在村里的初心牌上。”
“我们是从幽冥渊边缘来的,”一个黑衣人捧着麦种,“之前总怕九域的人不接纳我们,现在看到阿烈前辈的样子,才知道只要守着初心,哪里都是家。这是我们那里最好的麦种,能抗寒,想种在归心村的麦田里,让它也能在这里结果。”
玄悲笑着把众人领到初心碑前:“不用求字,初心碑的字,是给每个人看的,也是让每个人写的。你们心里的初心是什么,碑上就会映出什么——不信你们试试,闭上眼睛,想着自己想守护的东西。”
众人闭上眼睛,慢慢举起手。奇妙的是,初心碑上的光突然亮起来,每个人的手心都映出一个字:想护着蚕宝宝的,映出“蚕”;想种好麦种的,映出“麦”;想护着家人的,映出“家”……这些字飘到碑上,和原来的字缠在一起,变成了长长的一串,像珍珠落在石碑上。
麦丫看着这一幕,突然想起在幻月洞府看到的墨尘玉简——上面写着“初心为匙,万心为盾”。她掏出炭笔,在竹简的最后一页写下:“初心不是碑上的字,是每个人心里的暖;万心不是聚在一起的人,是每个暖连在一起的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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