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心村的元日裹着细碎的雪,初心碑旁却挂满了红灯笼——朱红的灯笼上用青墨写着“传薪”二字,雪落在灯笼上,融成细小的水珠,顺着灯穗滴下来,竟带着淡淡的麦香。九域的人围在碑前,孩子们手里捧着布囊,里面装着去年秋分选出的“薪种”——那是三十粒最饱满的初心麦种,每粒都有拇指大小,泛着琥珀色的光,是每年元日传薪的信物。
麦丫握着一个乌木盒站在碑前,盒里放着两样东西:一是简清言前辈的旧竹简,竹皮已经泛着深褐,却被养护得光洁;二是一小束干茶枝,是小茶儿去年带来的南地陈茶,枝上还系着东地的蚕线。她轻轻打开木盒,声音温和却庄重:“元日传薪,传的是前辈的初心,承的是九域的暖。往年传薪,都是将薪种分给九域的孩子,今年多了简前辈的竹简——这竹简记着‘以情暖道’的愿,要交给能护持初心的孩子,只是……”
话没说完,一阵风突然卷过碑前,乌木盒的盖子“啪”地被吹开,简清言的旧竹简顺着盒沿滑落在雪地上,最末一页的边角被雪水浸得发皱,上面“何异天道刍狗”的“刍”字竟晕开了一点墨痕。小茶儿第一个冲过去,想捡却又不敢碰,眼泪瞬间涌了上来:“俺不该站在风口的!风是从俺这边刮过来的,要是竹简坏了,俺们就没法传前辈的愿了……”
小墨也蹲下来,指尖的魔心红光轻轻悬在竹简上方,却不敢落下:“俺能用红光烘乾雪水,可墨痕晕了,俺怕烘得太急,把竹皮烤裂,这竹简是前辈唯一的念想……”
麦丫蹲下身,小心地用指尖拂去竹简上的雪,竹皮虽凉,却还坚韧——这竹简陪了她五年,从第一次护麦到去年冬至熬粥,从未出过差错,今日元日传薪,竟遇了这小波折。她抬头看向众人,眼底却有笑意:“不妨事。简前辈的初心从来不是纸上的墨,是咱们心里的暖。这竹简晕了墨,正好让咱们一起用初心补回来,就像去年护麦秆、熬团圆粥一样,四道同心,九域合力,才能让传薪更有意义。”
阿烈从怀里掏出一块磨得光滑的魔心暖石,石面温度刚好,他把暖石放在竹简下方,指尖的红光轻轻裹住竹简:“魔地的暖石能恒温烘乾,不会伤竹皮。小墨,你跟着我的红光走,把温度控在刚好能融雪却不晕墨的程度,就像去年你烘麦粉时那样,稳着点。”
小墨深吸一口气,指尖的红光与阿烈的红光缠在一起,像一层薄纱覆在竹简上。雪水慢慢从竹皮上渗出来,被暖石吸乾,晕开的墨痕竟慢慢凝住,不再扩散。小茶儿立刻从布囊里取出一小撮陈茶灰,撒在晕墨的边角:“俺们村的陈茶灰是用三年的老茶枝烧的,能吸墨气还不损竹皮,去年补茶籽粉时就用过,这灰撒上去,墨痕会慢慢收回来,还能让竹皮更韧。”
“还有俺们的蚕线!”东边村落的姑娘递来一根细蚕线,线是用头道蚕丝纺的,泛着银光,“俺们用蚕线把竹简受损的边角轻轻勒住,既能固定竹皮,又能让墨痕顺着线的方向收聚,就像去年绑麦秆的竹弓一样,软而有力。”
麦丫看着众人有条不紊地修复竹简,伸手接过蚕线,轻轻缠在竹简的边角:“简前辈的竹简记着‘以情破道’,咱们用九域的物、四道的力来护它,正是应了‘情’字。现在,还缺道门的道心定墨,佛门的佛灯聚愿,这样竹简才能恢复如初,传薪时也能带着前辈的愿力。”
云玄立刻举起阴阳镜,镜面对准元日的朝阳,淡蓝的道心光像细针一样落在竹简的墨痕上:“《两仪混沌诀》能引朝阳的清灵之气,定住墨痕的同时,还能让竹皮更光洁。你们看,这墨痕已经开始收回来了。”话音刚落,晕开的“刍”字竟慢慢清晰,墨色重新聚在笔画里,和原来的字迹几乎无二。
玄悲也提着麦秸灯走过来,灯芯燃着初心麦壳碾的粉,佛灯的金光轻轻裹住竹简:“佛灯聚的是九域的传薪愿力。咱们一起在心里念‘承薪护心’,愿力会渗进竹简,让它以后再遇波折,也能稳如初心。”
众人闭上眼,心里默念着“承薪护心”,佛灯的金光突然亮了起来,顺着竹简蔓延,竟在碑前映出四道浅淡的影像——简清言握着春秋笔,正在竹简上补写那晕开的“刍”字,笔尖落处,青芒与竹简的光缠在一起;墨尘手里捧着一粒薪种,眉眼间是温和的笑;凌霜华的剑阵护在影像外,剑光裹着雪,却透着暖;妙音大师的佛灯与玄悲的灯合在一起,光里飘着麦香,落在孩子们的布囊上。
“是前辈们!”小墨惊喜地小声喊,红光不自觉地亮了几分,“他们在帮咱们传薪!”
影像慢慢消散时,竹简上飘出一缕浅青的光,落在麦丫手里的乌木盒里。麦丫打开盒,将三十粒薪种倒出来,竟发现每粒薪种上都映着一个小小的“心”字,是刚才佛灯的光凝成的。她笑着把薪种分给孩子们,最后将简清言的旧竹简递到小墨和小茶儿面前:“小墨,你用魔心护过麦种、麦秆,守得住初心的暖;小茶儿,你用茶枝护过麦田、竹简,承得住前辈的情。这竹简,以后就交给你们俩一起护持,每年元日,都要带着新的薪种来这里,把初心传给更多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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