鹰嘴崖一役
靖安军以极小代价全歼一支精锐北汉破坏小队的事迹,不胫而走。
起初,百姓们只是将信将疑。
毕竟官军杀良冒功、夸大其词的事情在乱世并不鲜见。
但当有人亲眼看到靖安军押送着缴获的北汉制式兵甲前往澶州。
当那些被清剿的土匪窝点燃起的黑烟连续数日在不同山头升起。
质疑的声音渐渐被一种混杂着期待与好奇的情绪所取代。
陈稳深知,军事清剿只能治标。
真正想让后方稳固,成为大军牢不可破的壁垒,必须赢得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心。
刀剑可以暂时驱逐匪寇,但唯有秩序与希望,才能根绝匪患滋生的土壤。
他将麾下人马分为数股,在继续执行梳篦清剿、保持军事压力的同时。
更赋予了另一项重要任务
——宣抚地方,组织民防。
他自己则亲率一队亲卫,沿着澶州北部几个受损较重的村落巡视。
第一个抵达的是位于黑风岭脚下的李家坳。
村子不大,原本有几十户人家。
如今却显得颇为破败,不少房屋有被焚毁、打砸的痕迹。
村民面有菜色,眼神中充满了惊惧与麻木。
里正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。
听说官军来了,战战兢兢地带着几个老者出来迎接,脸上写满了不安。
陈稳没有摆出军使的架子。
而是下马步行,语气平和:
“老丈不必惊慌,我乃靖安军使陈文仲,奉命清剿境内匪患,保境安民。”
“前些时日,可是有匪人滋扰贵庄?”
老里正见这位年轻的军使态度和蔼,稍稍安心。
颤声道:“回……回军使的话,前些日子,岭上的土匪下来抢过两回……”
“粮食、牲口,都被抢走不少,还……还打伤了人。”
陈稳点了点头,目光扫过残破的村舍和面带饥色的村民。
沉声道:
“黑风岭的匪巢,五日前已被我军剿灭,匪首伏诛。”
“今后,他们再也不会来骚扰你们了。”
村民们闻言,顿时一阵骚动。
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稳和他身后那些虽然风尘仆仆但军容严整的士兵。
“真……真的?”
一个胆大的后生忍不住问道。
“首级与缴获已送往州府,做不得假。”
陈稳肯定道,随即话锋一转。
“然,大军北上,境内虽安,亦不可不防小股流寇。”
“我意在你村中组建民防队,青壮农闲时操练,配发些简易兵器,巡守村寨,可能行否?”
老里正面露难色:
“军使大人,不是小老儿不愿,实在是……”
“村里壮丁本就不多,这春耕在即,若是耽搁了农时,下半年……”
“老丈放心。”
陈稳打断他,脸上露出一丝让人心安的笑容。
“民防操练,不会占用太多农时,主要在夜间或是雨日。”
“至于兵器,我会命人留下部分缴获的刀棍。此外……”
他顿了顿,声音提高,确保周围的村民都能听到:
“我观村外引水渠多有淤塞,可是因此影响了灌溉?”
“正是啊军使!”
提到这个,老里正和几个老农都激动起来。
“去年雨水少,水渠又堵了,好些地都浇不上水,收成大减……”
“张诚。”
陈稳回头唤道。
“属下在。”
“调一队辅兵,携带工具,协助李家坳乡亲,疏通村外三里内的主干水渠。”
“所需口粮,由我军负担。”
“是!”
命令一下,不仅村民们惊呆了。
连陈稳身后的亲卫都有些动容。
官军非但不扰民,还要帮百姓修水渠?
“这……这如何使得……”
老里正声音颤抖,几乎要跪下来。
陈稳伸手扶住他,正色道:
“老丈,军民本是一体。”
“你们能安居乐业,安心耕种,产出粮秣,便是对我前线将士最大的支持。”
“后方稳固,粮道畅通,我军方能无后顾之忧,痛击胡虏!”
“这水渠,不仅是你们的生计,亦是国之壁垒!”
他没有说什么大道理。
而是将民生与战争最直接地联系了起来,朴素,却极具说服力。
“军使恩德!军使恩德啊!”
老里正终于老泪纵横,带着一众村民就要下拜。
“快快请起!”陈稳连忙制止。
“此乃分内之事。”
他不再多言。
留下负责修渠的辅兵和一小队负责指导组建民防的士卒,便带着其余人赶往下一个村落。
类似的情景,在接下来的几天里。
在澶北好几个村庄重复上演。
靖安军不仅剿匪,还帮村民修复被匪徒破坏的房屋、篱笆;
指导他们如何设置简易的预警陷阱;
将缴获的部分粮食,分发给那些确实揭不开锅的困难户;
军中的医官甚至还会为生病的村民诊治。
陈稳更是将“能力赋予”用在了这些建设性的工作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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