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蹄如雷,践踏着官道上的尘土,卷起一条翻滚的黄龙。
陈稳一马当先,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狂风。
他体内的势运气旋,非但没有因为离开澶州城而平息,反而如同被打开了某种闸门,变得愈发汹涌澎湃。
每一次呼吸,都仿佛能吸入游离在天地间的某种炽热能量。
那不仅仅是洛川三县百姓的期盼,也不仅仅是靖安军将士的忠诚。
那是一种更宏大、更磅礴、更无形无质,却又无处不在的力量。
是这片饱经战火蹂躏的中原大地,对秩序与安宁的本能渴望;
是无数在乱世中沉浮挣扎的灵魂,对一位能终结这一切的强者的无声呼唤;
是历史长河在岔路口奔流激荡,所扬起的滔天巨浪!
这力量,无形无相,却又重若千钧。
它透过虚空,跨越距离,源源不断地汇入他体内那沸腾的气旋之中。
气旋的核心,那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,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。
甚至在他体外形成了一圈肉眼难以察觉,却能清晰感知到的能量场。
跟随在他身后的一百亲卫,虽然无法像他一样“看见”这势运的汇聚。
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从陈稳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日益厚重的威压。
那并非杀气,而是一种令人心生敬畏,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煌煌之气。
仿佛他们追随的,不再仅仅是一位勇猛善战的将军,而是一位……天命所归的王者。
在这种气息的笼罩下,他们体内那被“集中赋予16倍”的力量,运转得更加圆融自如。
人与马,人与兵刃,乃至人与人之间,都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与协调。
行军速度,快得惊人。
马蹄几乎不沾地,如同一阵风刮过原野。
“使君。”
一名负责了望的亲卫策马靠近,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。
“照这个速度,我们能在日落前,抵达陈桥驿外围,比预计快上至少两个时辰!”
陈稳微微颔首,目光依旧凝视着前方。
快,是必须的。
他要在赵匡胤完全掌控陈桥大营,完成“黄袍加身”的所有准备之前,抵达那里。
他要打一个时间差,打一个出其不意。
势运在我,天时亦在我!
他能感觉到,脑海中的成长进度条,在那浩瀚势运的推动下,依旧在稳步而坚定地攀升。
45%…… 47%…… 50%……
每提升一点,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就更精妙一分,对那冥冥中大势的感知就更清晰一分。
与此同时,澶州城内。
就在陈稳离开后不久,一队穿着普通百姓服饰。
但行动间透着一股精干气息的汉子,悄然包围了位于城东的青云观。
为首者,正是钱贵。
他抬头看了看观门上方那块略显陈旧的匾额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“行动。”
“速战速决。”
他轻轻吐出两个字。
身后的人影如同鬼魅般散开,从不同的方向,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。
青云观内,香火冷清。
几个小道童正在前院洒扫,看到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。
刚想惊呼,就被迅速而准确地制住,失去了知觉。
钱贵目标明确,直奔后院那口古井。
井口被一块巨大的青石板盖着,上面落满了枯叶尘土,看似已久未使用。
钱贵示意手下上前,合力将青石板挪开一道缝隙。
一股阴寒潮湿的气息,立刻从井底涌出。
缝隙之下,并非井水,而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。
钱贵毫不犹豫,率先沿着石阶而下。
石阶不长,尽头是一间狭小的密室。
密室内,仅有一张石桌,一个蒲团。
一个穿着灰色道袍,面容枯槁的老者,正盘坐在蒲团上,背对着入口。
他似乎对身后的动静毫无所觉,依旧保持着打坐的姿势。
但钱贵敏锐地察觉到,老者的肩膀有着极其细微的紧绷。
“观主,好定力。”
钱贵的声音在狭小的密室内回荡,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。
那被称作“听风者”的观主,缓缓地,一点点转过身。
他的脸上布满皱纹,一双眼睛却异常浑浊,仿佛蒙着一层白翳。
但他的“目光”,却精准地“落”在了钱贵身上。
“巡察司的钱贵人……”
老者的声音干涩沙哑,如同两片砂纸在摩擦。
“老道于此清修,不知何事劳动大驾?”
钱贵没有理会他的装傻,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石桌。
最后落在老者那双枯瘦,指节却异常粗大的手上。
“清修?”
“还是在此地,接收来自北边,或者……来自地下的‘风声’?”
老者浑浊的眼珠微微动了一下。
“贵人此言,老道听不懂。”
“无妨。”
钱贵向前踏出一步。
“你可以慢慢想,到了我巡察司的地牢,你有的是时间想。”
话音未落,老者一直垂在袖中的手猛地抬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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